在市中分局给陈凯做笔录的，是治安大队长宋成玉和局办公室内勤褚琴。
这个案子既然已经引起了张市长的关注，也就从中兴派出所转交到了分局。徐明江倒是不想交呢，可想到张市长当时的态度，和杨副秘书长看自己的那种眼神，还是乖乖地把人交给了治安大队。
宋成玉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他是何东平的嫡系亲近。小女警褚琴是从治安大队借调到局办公室负责给领导服务的，也算是治安大队的人。
褚琴二十二岁，刚从省警察学校毕业被招考进公安局多半年的时间。能被从治安大队抽调到局办公室工作，主要是她的长像恬静漂亮，让何东平看到之后怦然心动。
两人也没有把陈凯带进审讯室，就在局会议室里面给陈凯记的材料。宋成玉询问，褚琴做笔录。
因为受到了何东平的叮嘱，宋成玉倒是没敢为难陈凯，按照规矩很详细的询问了陈凯和张强发生争执进而殴斗的经过，并问陈凯知不知道姜海燕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陈凯也多长了一个心眼，怕说出了姜海燕的住址，那些警察在自己走了之后去找姜海燕的麻烦，那样还不如趁着现在杨琪琪和自己在这里的时候，让姜海燕过来做笔录呢。
于是，陈凯就说自己并不知道姜海燕住在什么地方，不过自己有姜海燕的联系方式，可以把姜海燕现在就叫过来做笔录。
宋成玉就对褚琴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自己走出去找何东平汇报去了。
刚才在宋成玉询问的时候，褚琴一直都坐在会议桌的后面做笔录，看到宋成玉出去，她“啪”的一声放下笔，张开嫣红的小嘴，哀怨的叹息道：“憋死我了……”
然后，就看到她甩动着有点酸麻的手腕子，架着二郎腿来回地晃悠着，简直可爱极了。
陈凯坐在他对面，斜侧着身子正好看到褚琴的小脚丫在眼前一漾一漾的，只恨不得扑过去伸手把她的两只小脚丫抓到手里！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把小女警和方玉珠、姜海燕对比着，
“呵呵……你是不是最不喜欢写字儿，一写东西就腰酸手疼啊？”
为了掩饰自己的冲动，陈凯赶紧又斜了斜身子，干笑着说道。
奶奶的，以前自己不是这样子啊？
活了二十七岁，自己一直都安安稳稳的，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但那天中午在招待所失去理智，好像也是先看到了方玉珠那双没穿袜子的粉嫩小脚。
再给姜海燕按摩的时候，抱着她那双纤瘦的小脚丫，自己也是。
现在看着褚琴的小脚丫，
奶奶的，自己不会有恋足癖吧？
褚琴随口答道：“是啊，我最讨厌……”说到这里，她突然就圆睁了杏眼，放下了架起的小脚，冲着陈凯冷哼了一声：“哼，要你管？你那是什么眼神看着我？在公安局里面还敢贼眉鼠眼地，我看你就该被抓起来好好地教育教育……”
“我……我怎么贼眉鼠眼了？你自己长得漂亮难道还怕人看啊？”陈凯被她说的一阵气恼，急吼吼的为自己辩白道：“刚才我的情况你不是都知道了么？我那是见义勇为，凭什么要被你们抓起来接受教育？”
“咯咯……”也不知道是因为陈凯夸她长得漂亮，还是看到陈凯那急头败脑的样子觉得好笑，小女警居然咯咯的笑了出来：“你说见义勇为就见义勇为啊？那要看上面领导怎么说。你打的可是张书.记的儿子，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别以为杨秘书长能护得了你。”
“干嘛我不死也要脱层皮啊？他张益民能代表法律？”陈凯不服气的反问道。
“哼，你就不知道死活吧。张强现在还在医院里呆着呢，我听说，你那一脚正好踹在了他……踹在了他很要紧的部位，法医鉴定可是重伤，你就等着坐牢吧……”一边说着，小女警羞红着脸，往陈凯那瞟了一眼，又飞快地转开了眼神。
紧跟着，她强憋着笑说道：“不过…你挺有正义感啊？胆子也真够大的……”
陈凯知道自己那一脚踹在了张强什么地方，看到小女警的眼神飘过来，不由自主的就夹紧了双腿。
等他听小女警说张强已经被鉴定为重伤的时候，心里也不由自主的一阵惊慌：“什么？我就踹了他一脚就成了重伤，他是玻璃做得啊？就算是重伤，我那也是正当防卫……”
“嘁……”褚琴斜着眼，白了他一记卫生球，很是不屑的说道：“B大研究生就这个水平？你读书读傻了吧？正当防卫要符合几个要件才能构成，你知不知道这个标准谁来鉴定啊？笨……”
“我……”张了张嘴，陈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是啊，你说是正当防卫就正当防卫啊？那需要“专业人士”来界定的。可这些“专业人士”听谁的？还不是听张益民的么？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人家张益民说了算。
张益民是任州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同时还兼任着市公安局局长的职务，一直以来都把公安系统看成了他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把整个公安系统经营的针插不入、水泼不进，铁板一块的样子。
在这一块儿，张益民绝对算的上是说一不二。他说是正当防卫那才是正当防卫，他说不是就不是。在整个任州市，还没有人敢站出来，对张益民的话表示质疑。
陈凯现在才知道得罪了张益民的可怕之处，他手里拥有的权力，那是可以直接把人送进监狱里去的。
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张市长出面，让杨秘书长亲自过来公安局坐镇，就可以确保自己无虞，真是有点想当然了。
人家小女警骂自己读书读傻了，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陈凯，刚才我请示了何局长，他说了，你通知姜海燕过来接受询问也可以。现在你就可以给姜海燕打电话让她过来了……”正想着呢，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宋成玉推门走了进来。
…………
市中分局会客室里面，何东平和杨琪琪隔着茶几对面而坐，两个人脸上的气色都有点尴尬和气愤的样子。
刚才宋成玉汇报，陈凯的笔录已经做完了，杨琪琪就想带着陈凯一起回去。
杨琪琪原来是曲张县的常委、副县长，因为原市长郑钧建去曲张县视察的时候，看到她年轻漂亮，想找杨琪琪深入探讨一些问题，被她拒绝后，就被调到了市政府担任了副秘书长这个职务。
副秘书长这个位置看上去虽然显赫，但和她在曲张县的时候简直不可同日而语。郑钧建多次暗示，只要她领会领导的意图，顺从他的意思，马上就可以下去当县长，甚至都有可能当一个县的县委书.记。
说实话，杨琪琪也动摇过，可一想到要被猪一样的老头子压，她又无论如何都迈不出那一步。
现在郑钧建倒台了，来了一个同样年轻漂亮的女市长，她上任之后安排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让她陪着陈凯这个小伙子到公安局来说明情况。
杨琪琪马上就敏锐的意识到，不管这个陈凯和张市长是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把这件事情办好了，说不定就是自己东山再起的好机会。
所以，杨琪琪才很耐心的坐在这里，等着公安人员给陈凯做笔录。就是想等陈凯做完了笔录之后，能亲自把陈凯带回去。
可自己的要求居然被何东平拒绝了，说什么陈凯把张益民书.记的儿子打成了重伤，他要按照法律程序来办理。
你按照法律程序来办理，我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真以为张市长只是让我来了解案子的？好你个何东平，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真不把我这个副秘书长、督查室主任放在眼里啊？你不给我面子，就等于不给张市长面子，张益民在常委里面的排名，那可是远在张市长之后的。
怎么地？欺负张市长是新来的啊？
其实何东平也真够为难的，他明知道杨琪琪是奉了张静的命令而来的，可自己给张书.记打了电话，张书.记只说他知道了，却没说自己可以放人。自己要是把人放了，张书.记恼怒起来怎么办？这个责任你杨琪琪可替我兜不起。
他能够坐上市中区公安分局局长的位置，靠的就是张益民。算起来，绝对应该是张书.记的人。
原本何东平觉得，敢在任州市打张强的人，肯定是个二百五愣头青。哪知道，对方居然是市接待办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好像和新来的张市长还有点关系。
只不过，她张市长初来乍到，就伸手管张书.记的事情，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不要说张市长，市委王书.记也早就对张书.记不满了。可不瞒归不满，两个人多次交手，哪一次不都是不了了之？
张书.记的后台是省委副书.记李继高，王书.记就算是心有不满，都不能把张书.记怎么地，就凭你刚来没两天的小女子，就想和张书.记打擂台？你还真是不知道厉害……
不过，张书.记不怕张市长，不代表自己不怕张市长啊？
杨琪琪代表张市长，就在自己对面坐着呢。自己不给她面子，她回去汇报的时候，那张破嘴里还不定能说出什么来呢。万一张市长真的记恨上了自己，可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这个事情，还真他妈的不好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