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偏殿的垫子上,安成蹊用手指摁着自已的胸口,感受着深埋在自已肌肤下的脉搏在跳动。
“师尊,今天去观席吗?”
许知意没有心思观看自已手底下的一排书籍,反而是双手撑起,看向自已的师尊。
注意到许知意的视线从书本之中转移到自已身上,安成蹊有些心虚的放下自已的手指,藏在了袖子之中。
指尖顶着袖子的刺青云纹。
“自然要去。”
不知为何,安成蹊总觉得自已有些不敢去看许知意的眼睛,和之前不同,那份阴郁和憎恨已经消逝。
取而代之的是,是一抹带着希望的眼神,带着渴望的眼神。
“那好啊,今天就让师尊好好的看看我的表现。”
“还有…结束后我有话想对师尊说。”
许知意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彻底的勾起了安成蹊对许知意所说话的好奇心。
“是什么话?”
果不其然,师尊对自已所说的话产生了好奇,许知意这时候却卖起关子了,人趴在课桌上,往前再进了一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师尊都不关心我能不能赢吗?”
“如果徒儿输了呢。”
许知意俏皮一笑,彻底朝前在近了一些,她似乎能够看见师尊眼底自已的倒影,少年人的朝气,不再垂头丧气。
“我相信你不会输。”
就算输了也无妨,她都是自已的徒弟,那是自已,教不好自已的徒弟。
“知道了,这肯定是师尊说的客套话…但是徒儿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只要争取不掉排名就行了。
“我没发现你什么时候这样鬼灵精了。”
和许知意说话能够分散自已身体上的不适感觉,安成蹊这几天身体比较虚弱,因为调动全身的灵力都用来压制自已龙族生理期的异常现象。
自已这算是被师尊训了吗?
师尊好温柔,就算是说自已上课不听讲,也是这样温柔的劝解。
许知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已这样说话是不是有些欠。
“纪明,出招快速,狠毒,但他的下盘不稳,而且运功调息调动之时,心绪起伏不定,抓住这个时机。”
“你先凝心静气。”
这…是什么意思?
师尊是在和自已提前露底吗,这番话和自已在昨天课堂上听指示讲老讲述的有有一些区别,没有那么多学术性的用语。
反而是更直接的告诉自已纪明的优缺点在哪里。
但自已也不知道自已下轮,会不会再次对上他。
“华逸之是赤炎师兄的大徒弟,和纪明一样,两人是一个师尊教的,之间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心急。只不过,华逸之的历练经验和实战经验都很不错。”
“你要小心。”
“他还有一只烈焰火蛇…修为不低,每日精心喂养,虽无毒性,但是,咬上一口,伤口处也会有烈火灼烧的痕迹,痛上三天三夜。”
最终擂台比赛跟初赛单纯只比剑术不同,最终决赛是什么法术都可以使用的,没有限制,唯一有的就是限制上阶法器和上阶符箓。
但对灵宠之类的并没有要求。
这第一点就是养灵宠需要耗费巨大的资源,要论钱财,玉华峰自然是数一数二,整个玉华峰山脚下都是灵石矿脉,不少杂役弟子都去玉华峰山脚下兼职挖矿,赚取一些月钱,以供花销。
但,有钱的主子就是爱娇纵宠物,因此玉华峰大多数亲传弟子手中的灵宠,也只占个血脉尊贵。
实则,一上场就原形毕露,大部分都是个战五渣,跑到主人屁股后面瑟瑟发抖就不敢出战。
“又是这招…!”
怎么打架还带附魔属性的?这Buff加的,许知意表示自已也想要一个。
“你是水灵根,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达到将水凝形化成冰,有些难度。”
“不过…我那日看你那柄剑,似乎并非凡物。”
云灵剑宗乃是剑修大宗,每位弟子的本命法剑只会好不会差。
弟子达到筑基期后,就有机会进入宗门的剑冢,里面大多数是云灵剑宗这么多年来弟子和长老练制的宝剑。
自然是有好有坏,但每个到了筑基期的弟子,都有机会任意挑选自已喜欢的本命法剑。
只要能够将有灵性的法剑带出去,就可以归自已所有,而且是宗门认证。
因此,在云灵剑宗的剑冢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法剑。
当初许知意进去剑冢的时候,安成蹊也担心她挑出一把废铁,剑修持剑修行,那必然剑不能差人一等。
否则要是对峙之时,本命法剑不够坚韧,断成两节,会对自已的心脉造成严重的伤害,甚至可能会爆体身亡。
只不过这柄朴实无华的剑,似乎并不像自已看见的那样窝囊,以前剑刃黯淡,许知意耍出一套剑诀的威力就和普通练习常用的铁剑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师尊要看看吗。”
说完,许知意就从自已的腰间抽出了自已那柄乌木色的剑鞘,搁置在了桌子上,剑身横躺在宣纸上,白纸黑字映衬着那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剑器。
手握着剑柄,将剑刃抽了出来。
果不其然,水色的波纹流转,但是在安成蹊等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听着咔嚓一声,寒芒尽收。
那水色又像是蔫儿了吧唧的叶子一样收了回去。
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
“果然有灵性。”
“只不过…性格有些贼。”
“不过对意儿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这算哪门子的好事,要是打架的时候看见修为比自已高的,直接缩了回去,抽都抽不出来,那就有自已哭的了。
许知意皱着眉头,疑惑不解。
“财不外露。”
“它并非是没有实力,而是在这里藏拙…这还真是大智若愚。”
不过再逃也没有用,安成蹊手指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握住剑鞘,任凭许知意的佩剑如何逃避,安成蹊握住剑柄,轻轻往后一扯。
轻而易举的就将许知意佩剑的剑刃抽了出来,此刻,剑刃身上的水纹化为实体,滴滴嗒嗒的落在白色的宣纸上。
将宣纸彻底的打湿,晕染了上面的黑字。
…这也太丢脸了吧!
许知意恨不得此刻挖了一个地洞,将这把佩剑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