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翼水村的所有资料整理一份,上午给我。”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阮知秋叫来了乐欣。
“好的,小阮总。”
不多时,厚厚的一叠资料已经放到了她的办公室桌上。
阮知秋认真翻阅了一下,确实问题不小。
单单整体改造,预算早已超出了公司能承受的范围。
加上翼水村地势复杂,设计过程中需要科学评估生态环境,确保开发案对环境友好,都是棘手的事。
阮知秋皱了皱眉,按下了内线电话。
“学妹,你找我?”周越敲门进了办公室。
“嗯,坐吧。”
阮知秋合上笔帽,抬眸。
周越拉开阮知秋办公桌前的座位。
“我听乐欣说,翼水村的项目你是负责人。过几天实地考察,我想跟你一起去。”她开门见山。
“怎么突然对翼水村感兴趣?这项目可不挣钱。董事长的意思是做私募股权融资,但考虑到短期投资回报率问题,问了好几家投行都不给答复。”
周越一听是这个项目,顿时没了兴趣。
刚进公司就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他正愁没地儿扔。
阮知秋叹了口气。
“单论投资回报的话,现在确实给对方也画不出什么大饼。但这种高端养老产业,在市场上是稀缺产品。”
周越懒懒地靠着椅背:“过几天的考察,资方也会去。他们要现场考察后才能最后决定。”
“不过……我手上还有别的项目在跟进,翼水村我原先准备派助理去一趟就算了。”
“我替你去吧。”阮知秋决心已下。
等周越走了,阮知秋给郑子尧拨了个电话。
“子尧,跟我去一趟翼水村吧。在成本上给我把把关。”
“翼水村?我听说你们已经找了其他建材商合作了吧。”
“之前是确定了。但更换合作商也不是不行。毕竟论实力,在北城还得你们郑家。”
“我说知秋,你这算不算给我开后门儿啊?”郑子尧懒懒开口。
“算。所以……你得给我报个合适的价。”阮知秋眯着眼,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正巧陆霜学校放暑假,知道阮知秋要去翼水村出差几天,自告奋勇要跟着去。
“不是去玩儿啊大小姐。”阮知秋头疼。
“我知道啊!可是寒假实在是太无聊了。他们医院的护士都说,秦医生最近下乡支援了,我想见他也见不着……”
“……那行吧。”阮知秋被陆霜磨得没办法,只能把她带上。
万没想到,出发当天,陆霜就把阮知秋撇下了。
那天下午,郑子尧接上她们,朝翼水村出发。
“阮小姐,你找我合作算是找对人了。”郑子尧笑得懒散,看起来心情不错:“还能免费得个司机。”
一路上,陆霜手舞足蹈地全在说着秦医生的事。离翼水村还有4个小时的车程,阮知秋只觉昏昏欲睡。
最近失眠严重到吃了药也只能睡三个小时,白天上班都是强打精神。
加上偶尔还得去老宅吃饭,精神实在透支得厉害。
陆霜原本还在拉着阮知秋讲准备怎么攻略秦医生。
突然,她安静下来。
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一脸不可置信。
“停车!停车!”
陆霜紧急叫停了郑子尧。
“怎么了这是?”
阮知秋刚要睡着,这下也被弄醒了。
“那个好像是秦医生……”
“你这是夜有所思,日有所见啊……秦医生怎么会在这呢。”
阮知秋摇了摇头,一脸不相信。
“我要下车了。知秋,我不能陪你去翼水村了!”
说罢,陆霜就让郑子尧把后备箱开了,径直下了车。
阮知秋也跟着下了车,朝远处那个模糊的身影看了一眼。
她皱了皱眉,确实有些像秦医生。
秦医生下乡的地方就在这儿?这么巧……
“霜霜,人生地不熟的,照顾好自已。有事给我打电话。”
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走啦!”陆霜拖着行李,脚步轻快。
阮知秋摇了摇头,上了车。让郑子尧继续往翼水镇方向开去。
-
到达翼水镇已经是晚饭时候。
村长在村口公路附近接到阮知秋,带她先去招待所先放行李。
“阮总,郑总,一路上辛苦了。”
村长从郑子尧手里把行李箱接过来。
“不会。”
“这里吃的住的都比较简陋,您一个城里来的姑娘,这几天得多担待了。”
村长挠了挠头,原本以为是周总来,也不知怎么临时换成了一个小姑娘。
阮知秋笑容淡淡:“村长,我们不是来度假的。”
“是是。今晚一起吃个饭,就在村里的农家乐。”他似突然想起,“不过,林总他们还没到,已经联系过了,让咱们先吃。”
“林总?”
“就是周总他们联系的融资方。”
“好的。劳驾村长安排了。”
阮知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来之前,她让周越把资方信息给她。周越只说,到了那就知道了。
阮知秋想着,周越大概是不想让自已这趟太顺利?毕竟项目是从他手上拿过来的。也就没再多计较。
就像他说的,来了自然就认识了。
晚饭安排在村里老李头的家里。
村长说老李头是村里最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听说项目组要来,主动承担起了招待任务。
原来村里想拨点经费给老李头,总不能白吃白喝别人一通。结果这人脸子一甩:“把我老李头当成什么人了!”
“村民们都很善良。”
村长说到这里,颇有点动容。
阮知秋想起老爷子说过,外婆就是在这里出生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柔和。
“确实如此。”
老李头家就在翼水村往西的津湖边,三面环湖。夜晚湖风习习,颇有世外桃源之感。
她想起京州城郊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大一暑假,林易舟忙着准备八月的cpa考试。他们都没回北城。
阮知秋心血来潮,提议去城郊露营。
城市里长大的阮知秋,对这种野外求生的经历充满向往。
“我们要带什么装备吗?”
“晚上有地方上厕所吗?”
“是不是还要准备吃的?”
她一连串问题抛过去,林易舟笑意渐深:“你把自已带上就行。”
过了约莫两三天,他们约好露营的日子。
林易舟黑色一身冲锋衣等在楼下,潇洒肆意。早上的阳光扫过他高挺的鼻梁,打亮半边侧脸。
身边还停了一辆崭新的大G。
“车哪来的?”
“买的。”
“……为了露营?”
“嗯。”
目的地是城郊的一处高山。山脉深处一汪淡水湖,是京州的露营胜地。
湖水常年清澈见底。
因四季气候不同,时而波澜不兴,时而风云诡谲。
阮知秋忍不住惊叹:“都说水往低处流。山上竟然有这么大的湖泊……”
“是山谷低洼带积水形成的。”林易舟在一旁解释。
大自然的神工鬼斧。
到了真刀真枪要搭帐篷的时候,阮知秋才真的看呆了。
帐篷、户外电源、手电、水、医疗包……
林易舟准备得妥妥贴贴。难怪让她“只带个人”就好。
夜空澄澈透亮。
城市里再难见到的星星,在这里奢侈的挂了满天。湖面上映着星辉,美得勾人心魄。
更勾人的还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彼时的爱意还未受时间搓磨,真挚热烈得紧。
深夜寂寂,空谷无音。
唯余少女从嗓子眼儿里溢出的低吟声,细腻破碎,“你……别碰那儿……”
漫天星光下,她衣衫半褪,耳尖红得快滴血。
“……林……林易舟……流氓啊你……”
她刻意压低的声线,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婉转娇媚。
“叫我什么……”
林易舟眼里暗流涌动。粗糙的掌心滑过如玉般的肌肤,她颤抖得厉害。
“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