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赵府门子的腿快跑细了,无他,每日里都有各府的老爷带着小子上门求教。
尤其是要求见赵谦辞,这让老爷子一头雾水。
他只是个举人,科举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头名,都来找他作甚?
讨教学问,怎么也不该进士爹带着儿子来找他这个举人吧?
得知是老婆子给他挖的坑,赵谦辞哭笑不得。
娘子挖坑相公填,天经地义。
赵谦辞本就是一个坦荡的人,尤其是人家来求教,他倒是十分坦诚。
把念过什么书的书单都给了来客。
更甚至有人提议让赵谦辞开私塾,赵谦辞婉拒了。
这就是等小孙女回来成亲,不然他们老两口早就回老家去了。
即便如此,赵府的门庭也是热闹了好些日子。
再说到赵青荷这边,一路上没了花花的跟随,马车宽敞了许多。
即便有白鹤堂那个粘人精偶尔赖上车,也舒适了不少。
只是总是窝在车里,不是躺着就是坐着,人也挺累的。
因此,赵青荷每天都会跟着大伙儿骑至少三个时辰的马。
骑马的好处显而易见,人是畅快的。
坏处也是有的,容易碰上色鬼。
赵青荷一行人真的不少。
除了慈幼院一些上了14岁的孩子,还有两家给准备的护卫。
加起来五六十人是有的。
只是在外人看来,大人不过二十多,剩下的都是半大孩子,尤其还有好些个姿容不错的。
一行人路程行了大半,这日到了阳安城。
阳安城隶属中原之地,虽然规模不算大,可城里却住着位自觉了不得的人物。
此人名唤张久城,跟三王爷简枫的王妃是表亲关系。
简枫大婚的时候,张久城进过一次京。
还曾喝过当时三皇子敬的酒。
实际上是简枫端着一杯酒,挨个桌子走一圈,端着酒杯,假模假样的举了举,算是敬酒了。
简枫实际上连那个是皇子的表姐夫长啥样儿都没看清楚,更别谈说上话了。
可这张久城是何许人,因着自小被家里娇宠,闯祸无数,全靠家里长辈给擦屁股。
自是练就了察言观色跟狐假虎威。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张久城应该是简枫的亲兄弟,也是个好色的。
阳安城里无人不知,城中有这么一个祸害。
为了自家女眷的安危着想,阳安城里的帷帽卖得极好,
同时,胭脂铺里的香粉专门出了一款让人黑八度的色号。
这款黑粉基本算是穷人家女眷专属色号。
原因无他,都是为了防着张久城那个祸害的。
赵青荷一行人进到城里,便发现了这城里人的不同。
别的城里也有女子戴帷帽的,但那大多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戴的。
穷人家的女眷哪个不是素面朝天。
这里却是个女人都戴帷帽。
偶见几个不戴的,看年纪怎么也该上了50岁,脸上的褶子恨不得夹死蚊子的那种。
在这种气氛之下,赵青荷一行人尤为扎眼。
大美人带着小美人,即便身边有护卫,看着能打的不过就那么二十多人。怎么看都像是待宰羔羊。
找了一家阳安城里最大的客栈住下。
要了房间入住,赵青荷给了小二半两银子的打赏,让帮忙准备洗澡水。
小二接过了银钱,却没半分的高兴气。
甚至嘴角扯了扯,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在送水到赵青荷房里的时候,小二把水放下,
原本打算要退出房间,走到门口手搭在门上几息,终是下定决心般看向赵青荷。
“小姐,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要是小姐在城里没有非要停留不可的打算,小的建议小姐还是赶快带着人出城吧。”
赵青荷很诧异地看向小二,示意他继续说。
小二闭了闭眼,反正已经开口了,莫不如细说说。
“哎,小的实说了吧。
小姐进城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咱们城里的妇人们都戴帷帽。
这可不是咱们城里的风俗,那完全是被逼迫的。
咱们城里有个张久城,仗着是王爷的表亲,在咱们城里无恶不作。
凡是长得稍微好些的姑娘被他看上,准会被强行纳进府里。
说是纳都是好听的,事实上就是抢。
给人家亲爹老子扔下五两银子,强行按下卖身契,姑娘就被抢走了。”
赵青荷被惊到了,“难道这里没有官府吗?”
小二叹气,
“官官相护,那张久城抢人之前也是会调查一下的,凡是没啥背景的人家,他都敢下手。
何况,他手里还握有卖身契。”
小二还想多讲几句,听到楼下掌柜的招呼,便赶快下去了。
赵青荷坐在桌边想了想,起身去到了隔壁白鹤堂的房门口,拍了拍门。
白鹤堂开门后,赵青荷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一下,便回房去洗漱了。
果然把问题抛给别人,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待赵青荷洗漱后,带着众人到楼下吃饭的时候,白鹤堂这边已经派人把张久城及城里的大致情况了解清楚了。
正所谓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这阳安城正是如此。
城里有张久城这样的无赖,便有给他遮风挡雨的官员。
赵青荷一行人自从踏入这阳安城便被盯上了,即便现在想走,也是走不了的了。
为今之计,只能在客栈里好好住下,该补给的补给,全当是啥事儿没有。
然后再想办法出城。
赵青荷听完白鹤堂的讲述,眉头没皱一下,然后自顾吃饭。
只有吃饱喝足才能自救不是吗。
饭后,男孩及护卫出去采买吃食,女孩子们留在客栈里洗洗涮涮,把这几天因为赶路没及时清洗的衣裳都给洗了。
至于四小姐说的什么城里有坏人,她们还挺有兴趣的。
在慈幼院里学的功夫终于有机会施展了。
没经过江湖毒打的孩子们,想法总是那么单纯又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