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刘备眼巴巴地看着阿斗:“我的好大儿,你快说啊,怎么才能让云长听进话儿去。”
阿斗看着满脸求知欲的“亲爹”,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说了两个字:
“求教!”
“你细说!”
阿斗把刘备拉到桌案前说:“来不及说了,时间紧迫,来,我口述,你执笔写信!”
“啥?你口述我写字?你怎么这么会安排?”
“别哔哔,你写字肯定比我快!快些坐好写字吧!”
阿斗将大耳朵按下去,递上毛笔,说道:
“叔父征战数月,斩杀敌人将领,攻破曹贼城池,俘虏数万敌兵,让我军威名传播四海,真是劳苦功高,我佩服得很!”
刘备抬头问道:“就这么写白话?”
阿斗无语:“你自已翻译了再写啊,要不你跟不上我语速!”
刘备闻言,嘴角明显抽了抽,咬着牙写道:“叔父征曹数月,斩敌将破敌城,俘敌兵扬我威……”
阿斗见他言简意赅地写信,很满意这个“亲爹”的同声翻译水平,继续道:
“我身在成都,见不到敌人,但我依旧向往冲锋陷阵,向往运筹帷幄,决战千里,在宫中经常思考一些军事问题,但不知道如何解决,特地写信求教!”
刘备写到:侄居蜀不见烽火,然……
阿斗等刘备翻译完,继续道:
“问题一,如果一个将领大军征伐,已经杀灭敌军主力,将残军围困在孤城,两军相持下来,这时候第三股势力伪装成商人,偷偷渡江袭击自已大后方,而此时大后方兵力不足,该如何应对?”
这一条,说的是吕蒙偷袭。
“问题二,如果一个大将在外征战,负责后勤的将领叛变投敌,导致主力军失去粮草供应,军心涣散,而敌人开始反攻,这位大将没有强援、进退维谷,怎么应对?”
这一条,说的是糜芳投靠东吴,曹军大军压境。
“问题三,若一个将领围困敌人孤城,打败第一波援军后,第二波援军立刻赶到,但敌人援军只是震慑,并不急于出战,而是等后续援军集结,这个大将因防范敌人援军,无法大规模攻城,就此相持下来,但敌军越来越多,久拖必败。
因此,这位将领未雨绸缪,在大营周围建立了四个指挥所,与大营互为犄角,成进可攻退可守之势。
然敌将立刻兵分四路,对四个指挥所发动猛攻,这位将军亲率5000骑兵去救援,结果被敌军精锐主力埋伏,寡不敌众,大败在即,该如何是好?”
这一条,说的是徐晃率大军冲破关羽大营之战。这一战导致关羽北伐失败,更让关羽失去了翻身的机会,可谓北伐襄阳的转折点。
阿斗说完,低头看刘备,只见刘备拿着笔,抬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已:
“我的好大儿,你说慢点,把第一个问题再说一遍!”
阿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擦!我这都要检查作业了,你竟然还没开始写,要是搁在后世,你用这个手速去写网文,肯定扑街!”
没办法,阿斗只好慢慢地将问题重复一遍,等刘备挥汗写完,阿斗道:“第四个问题!”
刘备闻言,啪得把毛笔扔了,大喊道:“这真他丫的不是人干的活!速召文书官过来!”
话罢,直接躺在榻上摆烂。
阿斗无语地看着躺平的刘备,满眼的鄙视:就你这样的,1800年后绝对找不到好工作!
不多会儿,文书官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跪坐提笔,静等阿斗说话。
“这还差不多!写:第四个问题!”
……
在文书官的奋笔疾书下,阿斗终于问完了所有问题。
将关羽北伐、荆州被偷过程中遇到的十几个问题,事无巨细地罗列了出来。
刘备看着即将累得口吐白沫的文书官,笑看阿斗:
“我儿大才,相信云长看到这封信,一定会认真思索应对之策的!文书啊,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阿斗瞪大眼睛,吼道:
“回去干啥,我还没说完呢。我要把解决之策,说成我想出来的不成熟的计策,写出来让前将军指点!”
“啪嗒!”
文书官手中的笔落地,哀嚎道:“世子,若是要我死,请给个痛快,不要活活累死我!”
阿斗一挥衣袖:“换个人来写!”
……
半夜。
书房内十几盏油灯灼灼,第三个文书趴在桌案上装死。
阿斗细细读着刚刚写好的长信,长舒一口气:“这样应该就行了,希望关羽这货能读完!”
他将长信卷起来,递给刘备:“父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刘备接过:“明日一早就让驿兵送出去,三十里一换人马,估计半个月就能送到南郡!”
他看向文书官:“你回去休息吧!”
阿斗再次阻拦:“还不能走!我还要给刘封写信,让他想办法抽出一支人马,火速东进支援襄阳大军!”
刘备看着欲哭无泪的文书官,解围道:“你给刘封写信没用。你没有军权,上庸的人马也不属于荆州管辖,你和云长都调不动他,只有成都传令才行!
明日一早,我便专门下令,留孟达镇守上庸三郡,派刘封领一万人马出征!”
阿斗点头:“这样再好不过。我回去睡觉了!”
刘备打着哈欠:“回吧,困死我了!王妃还等着我呢!”
……
阿斗回到宣文宫。
下人早已经准备好热水,浴室里热气腾腾。
阿斗遣退婢女和宦官,自行更衣,泡进浴桶中,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感,心里琢磨:
“如此以来,几个重要人物都得到了警示和命令,荆州之危解决了一半!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他闭目养神,思索着快速行军之法。
“世子,喝汤了!”
阿斗闻声,猛地睁眼,就见郑丽昭站在浴桶前方:“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又给我喝汤?”
“我有出入宣文宫的自由,随时都可以来呀。至于这汤,是我近日钻研医术,重新选材熬制的,定能治公子之症!”
阿斗郁闷了:“我真的没病!”
郑丽昭脸色微红:
“宣仪官已经给我讲了周公之礼,我完全懂了!世子对我有恩,即使有些羞人,但我也要保世子周全!
世子切不可讳疾忌医,你放心,我保证这汤能治好您的隐疾!”
阿斗更郁闷了,又道:“我真的没病,你怎么才能相信啊!”
郑丽昭一脸郑重:“世子若真没病,敢不敢让我触诊!”
话罢,她伸出手,猛地探向水中。
阿斗哪里肯就范,挥手去挡,浴桶中热水激荡,向外溢出,将郑丽昭本就单薄的衣服打湿。
阿斗睁睁地看着若隐若现的小荷尖尖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心道,这就是唐代诗人常建,在《题破山寺后禅院》里写的“山(衫)光悦鸟性”吧。
郑丽昭见他失神,玉手趁机下探,惊得阿斗噌得站了起来。
郑丽昭立刻见到不可描述的擎天景色,不由得惊呼:“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