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后惊恐地看着那盒檀香,再也撑不住了,哭着摇头,“拿走,快拿走,哀家不要,哀家不要!”
成渊帝眸光冷如寒冰,嘴上却关心道:“母后这是怎么了?您平日不是最喜欢这些的吗?”
梁太后跌下椅子,却没人去扶她。
她抓着成渊帝的衣摆,“皇帝,你不能这么对哀家,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成渊帝垂首,神色幽幽,“朕当然知道母后是朕的亲生母亲,所以,朕只是拿好东西孝顺给母后而已。”
“母后再不收下,朕可要生气了呢!”
梁太后哭得狼狈至极,“皇帝,哀家错了,哀家真的错了,哀家不要那香,哀家真的不要。”
成渊帝无奈地劝道:“那怎么行?这可是保佑母后长命百岁的!”
“还是母后真的嫌弃朕的东西呢?先前礼王给母后送的奇花,母后不是很喜欢吗?还调成香一直用着。”
梁太后彻底瘫软在地上,再没有一点侥幸心理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礼王会暴毙了!
因为皇帝全都知道了!
他全都知道了!
而今,皇帝杀掉礼王后,再也不念半点母子情,要对她下手了。
梁太后面无人色,心里不知道是后悔还是什么。
可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她是太后,是大元最尊贵的国母,她怎么能死?
“是朕对母后太好了?应该如先帝那样,时刻警告你、打压你?让你活得战战兢兢的才是对的吗?”
梁太后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满是怨愤,“最尊贵?皇帝,你怎么敢说?满宫里,连那群狗奴才都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就跟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鸟儿有什么区别?”
除了身份尊贵,吃穿用度皆好外,她还有什么?
甚至还要被人在心里嘲笑!
这个太后当得有什么意思?
成渊帝眉眼冷冽下来,“那母后是想去皇陵给先帝守灵,还是想直接下去陪他?”
梁太后恐惧地往后缩,“不、不可以,皇帝,哀家是你的生母,戕害母亲,天理难容,你会遭到天下的谴责,你会有报应的!”
成渊帝手臂搭在金龙扶手上,再次笑得俊美温和如贵公子,“母后在说什么?朕如何会害母后?”
“如果母后担心这香有什么问题,朕立刻让整个太医院来检查,或是让梁国公府找民间的神医也行,好让母后安安心心地用着。”
梁太后疯狂地摇着头,“哀家不要,哀家不要!”
成渊帝叹气,“罢了,既然母后不要,朕就让人以母后的名义送到梁国公府吧,和母后调制的香一起,毕竟母后总是牵挂着娘家,有好的东西也总是往那送,朕自然也不会违逆母后的心意。”
梁太后吓疯了,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她不用,就要给整个梁国公府用。
他这是要兵不血刃地屠了整个梁国公府啊!
他怎么敢?
“皇帝,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梁太后尖叫着,想去打翻那盒檀香,却听到成渊帝慢条斯理地说:“没事,母后不喜欢这盒,朕那边还有好几盒。”
梁太后瘫坐在地上,痛哭着,“皇帝,你放过哀家,放过梁国公府吧,哀家真的知道错了,哀家以后封宫,再也不踏出慈宁宫半步了!”
成渊帝似不理解,“母后您这是在做什么?朕怎么可能让母后封宫,朕还要孝敬母后,让母后安享晚年呢。”
“莫直,扶太后起来。”
莫直将手上的盒子递给身后的内侍,上前扶太后坐回椅子上去。
成渊帝含笑地说:“今日刚好母后过来了,朕也有件好事要告诉您。”
太后身体抖了抖,惧怕皇帝说的好事,是要去对付她的血缘至亲们。
成渊帝仿佛没看到太后的恐惧,心情极好,“朕寻到心仪的女子,不日就会以皇后之位迎她入宫,母后要有儿媳了,高兴吗?”
太后双眼一睁,震惊至极,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冷血可怕的怪物也会有喜欢的女子?甚至要封那女子为皇后?
在她心里,这个所谓的亲儿子就是个倒行逆施的残暴君王,一辈子就只会为非作歹,迟早有一日会被天下人推翻,遗臭万年的。
更加不可能有人会真心对他,他注定孤寡一生,断子绝孙!
现在他要娶皇后?
太后心里满是厌恶,肯定也是个兴风作浪、助纣为虐的妖女,跟暴君是一丘之貉!
但她不敢表现出半分来,僵硬地点点头,“高、高兴。”
成渊帝满意,“她是个好女孩,善良温柔,母后肯定会喜欢她的,是吗?”
梁太后能怎么说?只能点头!
成渊帝又道:“朕立她为皇后,母后和梁国公府定会全力支持的。”
梁太后咬着牙继续点头。
成渊帝露出笑容,“如此甚好。”
他摆摆手,内侍将那盒檀香带走。
成渊帝遗憾道:“既然母后现在不喜欢,朕就先收着,等以后有更好的檀香再送给母后和外祖他们吧!”
梁太后脸色僵了僵。
帝王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以后梁太后和梁国公府再不识相,那两样夺命的东西他们是一个也跑不了。
梁太后痛心疾首,怎么会有如此丧尽天良的暴君?
他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的!
成渊帝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梁太后慌忙低下头,不敢再露出半点违逆他的意思。
“不、不知道皇帝你心仪的女子是哪家贵女呢?”
成渊帝淡淡道:“过些日子母后就知道了,不着急。”
梁太后只能僵硬地点头,不敢再多问什么了。
她突然慌张地问:“皇帝,庆禾已经好几日都没来给哀家请安了,她去哪儿了?”
庆禾该不会也被皇帝秘密处死了吧?
梁太后全身都在颤抖,这个天杀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