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的拒婚定也让她背负了不少流言蜚语。
他比起上官皓给她的伤害,又好到哪儿去?
成渊帝喉间发涩,品尝到了什么是后悔。
明明他们早就能相遇,他也能早早拥有她、护着她的。
温欣摇摇头,“如果当初陛下没拒婚,我祖父有可能不让我活下去了。”
虽说先帝想让她成为眼线,但是此举也有可能让废太子跟温家的信任渐渐产生缝隙。
即便是废太子算计的,但上位者就是这么多疑。
加之温立良比谁都清楚,她跟温家不是一心的,更不可能留着她这个所谓的“祸害”。
她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暴毙”。
成渊帝当年虽然只是不想被恶心算计,但他的拒婚也让她能在群狼环伺中得到点喘息的生机。
她从没怪过成渊帝。
只不过前世有点不甘心,想她难道就这么差吗?
谁都不将她当一回事,肆意地玩弄。
所以她才会顺水推舟跟成渊帝牵扯上,看那高高在上的至尊为她折腰。
可后来成渊帝无条件的保护是她人生中难得的温暖。
她不是不动容,不是不想圆彼此的心愿,与他有个好结果。
然而,她终究抵不过那所谓的天道剧情,深陷所谓的虐恋情深中,害死成渊帝,也害死了她自已。
成渊帝呼吸微窒,抱着怀中少女的手收紧。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
“跟上官皓和离吧。”
他再次提起这事,比起前两次的强势和不可违逆,今日他依然霸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和恳求。
在这场看似强取豪夺的感情中,谁先动心谁就先输了。
成渊帝以为他只需要张开手掌,她就逃不了。
可现在,他越来越贪心,想要她的心甘情愿,不能看到她痛苦凋零。
成渊帝眼神一暗,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你舍不得上官皓?心里还有他?”
温欣愣愣地对上他幽深的目光,那深藏眼底的情绪令她身子微僵,想躲避又被他钳制着,只能直面他。
她眸中水光轻晃着,双颊嫣红,下意识否认,“不是舍不得的!”
“那是什么?”成渊帝眯着狭长的魅眸,“如果你想说什么三从四德这种狗屁不通的道理,爷不接受。”
温欣想说“咱好像还没啥关系吧”。
怎么一副她脚踏两条船的感觉?
就背着丈夫跟情夫幽会,然后被情夫逼婚,非要她抛弃前夫,给他一个名分……
这是什么道德沦丧的剧本?
虽说她现在的丈夫也确实不是个东西,是他先在外面乱搞的,不能怪她不义,但是吧?
就是怪怪的!
温欣有些一言难尽。
成渊帝:“你这是什么眼神?”
温欣慢吞吞地说:“大人,你其实不用这样的。”
哪有人上赶着当三呢?还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成渊帝哼道:“你想爷现在就宰了上官皓?”
那她变成寡妇,找第二春不就是名正言顺了吗?
上官皓:你个老六!
温欣也:“……”
她抿着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随意杀人,不好的。”
成渊帝被她正直到天真的语言给逗笑了。
他点了点她的琼鼻,“你不知道律法和规则都是当权者说了算吗?”
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几。
单就当年的清君侧逼宫,就是血流成河。
君王谁的手干净呢?
纯善无暇的她应该是不懂的。
但没关系,他可以护着她的干净善良,在他身边,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温欣欲言又止,又焉哒哒地垂着眸。
“就这么不想爷杀了上官皓吗?”
成渊帝抚着她的脸,语气不明地问她。
温欣点点头,又摇摇头。
成渊帝:“嗯?”
温欣看了看他,说:“世子若是违反大元律例,戕害无辜,他理应得到审判……我只是不想你为私情杀人,你是陛下倚重的重臣,不该留在这样的污点的。“
成渊帝凝视着她,须臾,他慢慢将她拢入怀中,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
他幽幽地说:“爷突然觉得现在就做实了第三者的事实也不错。“
温欣:“???”
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成渊帝垂首,缓缓地靠近她。
温欣心跳都几乎要静止了,双眸水雾氤氲,除了有羞涩,还有一丝无力和难过。
两人距离很近,彼此之间的呼吸交缠,只是他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成渊帝停了下来。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如安抚受惊的小孩儿,“别怕,爷什么都不做的。”
他会等她彻底愿意对他敞开自已的。
温欣红着脸,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心里满是动容。
最后,关于和离这件事,两人还是没能达成共识。
善良的软包子纠结着,宣武侯府这才出事呢,她就急着和离,岂非太过了?
成渊帝嗤笑,“宣武侯府是群什么货色,上官皓是个什么货色?谁不知道?”
装什么清白人家?
温欣:“……”
她苦涩地说:“男子三妻四妾,是风流多情,女子则是不安于室,要被戳脊梁骨,在世人看来,夫家再不好,女子也不能不遵守孝道。“
这世道对女子就是这么苛刻,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讲。
成渊帝眸色凛冽,“谁敢言你一句话不好,爷就直接屠戮了他们,也要他们有命说才行。”
既然说他是暴君,他会做暴君会做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
没人能伤害她!
温欣不觉眼泪掉了下来。
这可把皇帝陛下惊慌了。
他绷着脸,手脚无措地给怀里又软又娇的女孩儿擦眼泪。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妥协,“爷不杀了还不行吗?”
“再哭就亲你!”
温欣抿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成渊帝触及她晶莹水润如林间小鹿的双眸,眉眼柔和下来,轻叹,“是爷不好,吓到你了,不哭了可好?”
真是个娇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