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了不下一百个头。
刘心月终于是没了力气。
她跪在地上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缓缓闭上眼睛就装晕。
众下人见刘心月额头青紫,鲜血淋漓。
又见方菱一脸淡定地站在原处,丝毫不为所动。
便一个个腹诽,
这大小姐还真是铁石心肠。
二小姐很快就要去恭王府为妾了。
就算,去求老爷多收留二小姐在府上一段时日,又有什么关系?
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过想归想,他们可不敢真多嘴,干涉大小姐的决定。
吕幔青见女儿晕倒在地。
则是立刻哭天抢地,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都是我的错,与你何干?”
“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副好心肠的。”
“就算你将脑袋磕得稀烂,有的人也不会眨一下眼。”
“总有些铁石心肠,毫无同情心的人。你又何必苦了自已。”
吕氏如此说着,就差用手指着方菱的鼻子骂了。
方菱听了,则是讽刺一笑,
“这头是她自已要磕的。”
“与我何干?”
“父亲已经白白养了你和两个孩子十几年。”
“难道还不够?”
“难道只要磕个头,父亲就要收养女养子吗?”
“若是这样,那父亲的孩子岂不是整个国公府都要住不下了?”
吕氏抱刘心月在怀,哭着反驳,
“可是,心月和若天可是叫了您十几年父亲。怎能就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他们了?”
众人的眼光又集中到了方菱身上。
可这一次,还没等方菱开口。
便有一个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对,我不要他们了。”
“刘若天和刘心月是你吕幔青带进府来的,今日便由你带她们离开。”
“而且从此以后,你们三人不得再踏入国公府半步。”
“这已是我最大的忍让。”
是方殊明的声音。
众人回头,只见方殊明带着方锦航大步走了进来。
下人们纷纷行礼。
方菱也迎上前去,福礼,
“父亲,兄长安。”
方殊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方锦航则是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老爷?”
吕幔青心虚地低下头。
可看见怀里的女儿,还是咬牙开口,
“孩子们没错,他们是无辜的。”
“就看在妾身伺候您多年的分上,就留孩子们在府上吧。”
“也让他们能有一个好前程,孩子们日后一定会孝敬你的。”
“我…”
方殊明一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你从未伺候过我,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
“至于两个孩子,他们姓刘,这也是当年你自已的选择。”
“你带他们找自已的生父去吧。”
方殊明向来不是狠心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方菱和方锦航看在眼里,怎能不心疼。
方锦航伸手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无声安慰。
方菱也走近,轻轻挽着他的手。
方殊明的心情这才稍稍平静了些。
养了十四年的孩子,想要断了感情,岂是那么容易的。
他的心此时都在滴血。
可想到,刘心月之前做的那些事,他又是不愿再留人在府上的。
不过,他亲自出面赶人,也确实是难受。
这也是菱儿方才让他不要出面的原因吧。
可是,他作为父亲。
总没有将女儿推出去,自已则躲在身后的道理。
“呜呜呜…”
吕幔青痛哭流涕,
“可是,心月现下身子虚弱,都晕厥过去了。”
“就算要赶她出府,也得先将她的身子养好了,才说得过去。”
“要是就这样被赶了出去,若有个什么好歹,也不好跟恭王交代不是。”
吕幔青咬着牙拼了命,脸都不要了,也想将孩子暂时留在国公。
她想着,方殊明现在正在气头上。
所以定是咬死了容不下他们母子三人。
可方殊明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
他最是心软。
说不定,等过几日。
他火气渐渐消了,还真会把心月和若天继续养在国公府。
她自已倒无所谓。
大不了去找大虎哥哥一起过。
这样也正合她意。
而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只要方殊明肯认,肯养。
那女儿和儿子在国公府主子的身份就依旧不会变。
方锦航有些听不下去了,
“身子虚就找刘大虎去,让他找大夫来给她诊治。”
“在这里哭,又有何用?”
“刘心月若真有个什么好歹,恭王该怪罪的恐怕是你吕幔青和那刘大虎。”
方锦航的话,把吕幔青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方菱也不想看吕幔青胡搅蛮缠下去了。
她缓步上前,蹲下身去。
吕幔青警惕地将女儿抱得更紧了些,
“你想做甚?”
“你放心,我只是同刘心月说几句真心话。”
方菱语气淡淡,接着附在刘心月耳边,开始低语,
“刘心月!”
“我知晓你是在装晕。”
“我同父亲商量过,你小产是你的私事。”
“你已不是方家女,以后做的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方府无关。”
“所以,也不打算去恭王那拆穿你。”
“可…若你还在这装死,博取同情,那我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算三个数,若你还不起身。”
“我保证明日全京城家家户户,不论男女老少人尽皆知,你…刘…心…月…小…产…了…””
“一…”
“二…”
……
刘心月哪里还装得下去?
没有国公府小姐的身份,若自已小产的事又被洛哥哥知道的话。
恐怕,自已真就入不了恭王府了。
她眼皮颤了颤,在方菱算到三前,
“咳咳咳…”
轻咳出声。
而此时,她袖中的双手则是紧紧握着。
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戳破,她都不觉疼痛,
方菱!
我跟你没完?
“很好,刘心月你醒了。”
方菱起身,拍了拍手,
“既醒了就起来吧。”
她的话音一落,刘心月便极为配合地睁开眼,
“我这是怎么了?”
她装出一副迷茫的模样,开口问道。
“收拾东西,出府去。”
方菱也不跟她拐弯抹角。
刘心月抹了一把眼泪,起身给方殊明行了一个跪拜礼。
方殊明看着,心里的滋味自是不好受。
“女儿,就此拜别,父亲多保重。”
刘心月又转而给方锦航行了一个跪拜礼,
“兄长,妹妹走了。”
她的神情满是真心,并看不出任何怨恨的情绪来。
方殊明闭上眼,多少有些不忍。
方锦航则是撇过脸去。
“我就是国公府的二少爷,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这时,方若天的声音很是突兀地从外头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