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幼青涩的时光 夫妻间的争吵
田俊枫将熟睡中的孩子抱进各自的房间,走下楼梯看到了正在脸上敷着黄瓜片,手中拿着遥控器换频道的吕烟澜。
她以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歪在沙发上,眼睛时不时地瞟向田俊枫,田俊枫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问道,“跟市长夫人聊得怎么样?”
“还行,她还是那颐指气使的老样子,中年妇女嘛,也值得原谅,苍老了不少却是真的。”吕烟澜冷笑一声,说道。
田俊枫吹了吹茶水,淡黄色的水面上泛起涟漪,“你不也是中年妇女?”
“你这话什么意思?”吕烟澜突然坐起身来,直绷绷地挺着脊梁,斜睨着田俊枫,“我是中年妇女?当年不知道是谁夸我貌美如花,怎么?现在就嫌弃我是黄脸婆了?”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有时候说话,太刻薄了。我只是希望你嘴下留情。”田俊枫解释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就是这么刻薄吗?我手下管着几千员工,我不严厉管教,能有现在这番成就吗?难不成让他们当我祖宗天天供着他们,给他们烧香,上贡品啊!田俊枫,你也拿镜子照照自己,还有脸说我!”
“吕烟澜,我不想跟你吵架,别忘了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回国,我们的夫妻缘分早就走到了尽头,现在只是在孩子面前装一下而已,你不要太入戏了。我们在法国也达成共识,绝对不在孩子们面前吵架,我也不想让她们有一个刻薄的妈妈和失败的爸爸。还有,我告诉你,你对田甜好一点,别每天跟一个斗鸡似的,随时准备着跟她斗。她只是个孩子,你比她大二十多岁,你也好意思?”田俊枫也有些生气,他捏着陶瓷杯,语言的刻薄度丝毫不输给吕烟澜。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她斗了,田俊枫,别让我把你当年的那些破事儿都抖出来,我根本就不想提。说实话,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披着绅士外衣的渣滓,你也配说我,你也不问问自己,她身上流得是谁的血,你以为你很风流倜傥么?你就是个乱搞外遇的滥情花心男人而已。”吕烟澜双手撑着沙发,语速极快,吐字清晰尖锐地骂道。
“吕烟澜,你够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个泼妇,田甜是我的女儿,田澄是你的儿子,我们谁都不欠谁。如果说,我当年对不起你了,那么,你后来也全部都还回来了,不是吗?我把田甜和田澄都视如己出,你想想,你自己做到了吗?”
“你别想让我对你心存亏欠,没有可能。我告诉你,我一看到田甜,她的那张脸,就忍不住想要上去给她两个耳光。她,就是你和那个女人肮脏、龌龊的结合体,我巴不得杀了她,把她的心肝肺都掏出来,砸到你脸上,疼死你,才能解除我的心头只恨,”,吕烟澜诡异地笑了一声,“你应该庆幸到现在我都还没有采取行动。”
“你真恶毒,吕烟澜,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跟你这么个心肠狠毒的女人结了婚。”
“后悔了么?后悔当初没有跟那个狐狸精结婚是么?后悔娶了我这么个女人回家,让你这一生都糟蹋了,是吗?田俊枫,你活该,活该!”吕烟澜双眼充满了血丝,咬着牙狠狠地把这话吐了出来。
田俊枫“嘭”的一声将茶杯戳到茶几上,滚烫的**溅了一手,却丝毫未察觉到,他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外套,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你每次都是这样,吵不过我就走,你能不能有出息点,像个男人一点,”吕烟澜嘲笑道。
田俊枫扭过头,目光是冷淡的,他说,“难道要我给你几个耳光,你才肯闭嘴么?”说完,迈着步子就要离开。
“我要把田澄带到法国抚养。”吕烟澜的话硬生生地飘到田俊枫的耳边。
“要带他过去可以,但是也必须把田甜带过去。”田俊枫冷冷地道。
“不可能。”吕烟澜斩钉截铁地拒绝。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你把田澄带到了法国,我也得将他送回来,你知道的,我有这能力。”
“混蛋!”吕烟澜不顾形象地大声吼道,而田俊枫早就走出了屋子,之后,便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吕烟澜还在怔怔地听着。
维持那个动作大约五分钟,吕烟澜终于软绵绵地趴在了沙发上,她眼角的泪一滴,两滴,三滴地流到沙发上。
她抽搐着鼻子,哽咽着,原来真的是已经走到尽头了啊!可她还再做着白日梦,还以为她的丈夫会再次回到她的身边,还会像年轻时那样,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对她说,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她以为,她还拥有着他,甚至可以轻易触碰到他温热的手心,有型的颌骨,有弹性的肌肉。而现在,他留给他的不过是一个萧条而冷漠背影而已。虽然他做过错事。但是,她知道他并不爱那个女人,她知道他还爱着自己,但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那坚强的自尊心,她无法原谅他。
就算在很久以前,年轻的他冒雨站在她家的门口,她都没有上前给他送一把伞,那时,有一种很酣畅的复仇感和隐隐的痛感,她安然地躺在床上,不去理会雨中的他。直到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她都没有在他面前出现。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晚上她彻夜未眠。
最终还是破碎了,被她一手打碎的,她多想告诉他,多年以来,她一直都爱着他。可是,每次见到他时,那刻薄狠毒的语言自然而然的就冒了出来,她没有办法控制她的嘴,真的没有办法……
“妈妈,”田澄站在楼梯上,愣愣地看着吕烟澜,还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吕烟澜迅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坐起身来,声音闷闷的,“怎么了,宝贝?”
“妈妈,你哭了?”田澄问道。
“没有,”吕烟澜笑了笑,伸出手,说,“来,宝贝,过来,让妈妈抱抱。”
田澄趿着拖鞋,懵懂地瞪着眼睛呆呆地走到吕烟澜身边,被她抱在怀里,他呼吸着妈妈身上玫瑰花的浓烈香味,说道,“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没事,”吕烟澜亲亲田澄的额头说道,“宝贝想跟妈妈一起去法国吗?”
田澄僵了一下,说道,“真的吗?姐姐也去吗?”
“姐姐可能不去,姐姐还要忙学习呢。”
田澄犹豫了一下,做出了个很大的决定,他说,“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我要陪着姐姐。”
吕烟澜诧异于田澄的决定,但,她还是有耐心地说,“好,那妈妈问问姐姐,姐姐如果也想去,就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嗯嗯!”田澄重重地点了点头,抱住吕烟澜的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妈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