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宁带着徐闻最后来到了齐优这一桌,这一桌子人全是沈宗宁的发小兼兄弟,除了齐优、容姜,还有孙刻、挽之以及其他几个从国外赶回来的同学、好友。
已经喝得有些醉意的沈宗宁,把徐闻的手拽的生疼。
一桌子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对着沈宗宁调侃起来,有夸沈宗宁艳福不浅,能娶如此漂亮的媳妇;有损沈宗宁往日那副生人勿近的严肃在今天消失殆尽,仿佛被人换了脸。
只有容姜一言不发,端着酒杯直愣愣的对沈宗宁和徐闻点了一下,一口饮尽,放下酒杯继而坐下,不管不顾了。
熟悉容姜的人都知道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我行我素惯了。作为容家三代单传的男娃儿,他可以肆意妄为去做了医生,对于家里不菲的家产和事业,压根儿不放在眼里。
一度惹来容老爷子血压不稳。
他也很是孝顺,直接在家里弄了一套急救设备,给老爷子差点气晕过去——醒来也就随他去了。
最有资格做花花公子富二代,玩乐人生的容姜,却成了一名优秀的医生,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只是他就算做了医生,脾气也是那般,幸好长得好看,不然生气起来真是没几个人不想揍他。
不等齐优等人圆场。
倒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徐闻对旁边的婚庆秘书吩咐道:“请给我拿个大一些的杯子,谢谢。”
众人不明所以。
小秘书三步并作两步,马上取来中等大小的红酒杯,对比此刻沈宗宁徐闻手里的小白酒杯,这个可有点儿离谱了。
徐闻接了过来,把桌上的茅台拿过来便倒了满杯。她的另外一只手仍不得自由,只余右手举杯,看向容姜。
“小江……这杯我敬你,愿你一生平安。”没有什么比平安更重要的,说罢,仰头就干。
不止沈宗宁被吓着,一桌子上其他人都纷纷来阻止,孙刻都差点上手了,“闻姐……你悠着点儿,要不我替你喝了,容姜不会介意的,对不——”他拐了容姜一下。
容姜依然面色如水,不起波澜。
沈宗宁的手也伸过来,抢下被喝了将近一半的白酒,“我来喝。”不料徐闻眼疾手快,又拿了回去,“这是我跟小江的事情,你要喝的话,一会儿跟他单独喝。”
徐闻喝酒又急又猛,完全是个生手。
之前敬酒这么多桌,她也是跟在沈宗宁后面浅尝辄止,哪里像现在这样,一干就是一红酒杯。
酒杯刚落桌,徐闻白皙的脸上马上升起一层粉色,眼神也开始迷离,沈宗宁一看,完蛋,一把搂住软软的徐闻。
徐闻趁着还有一丝意识,对着容姜莞尔一笑,“大恩不言谢,小江。”还记得十六年前最后一次见面,黄毛小江给她塞了一把钱,就仓皇而去。她担心这钱是小江抢来的——,可自此后小江再无踪迹。
就一个名字:小江,她哪里找得到。
安安因为小江陆陆续续的帮助,渐渐好了起来。后来安安从小江那里拿来的玉坠在太爷跟前过了目,安安好起来的那夜,太爷用拐杖给她打了个半死。
任凭她说的都是实话,太爷也不信。
活过这么多年的太爷慧眼如炬,一看小江留下的玉坠如此贵重,便知小江来历不俗,不管徐闻如何解释只是受小江恩惠,太爷也不信会有人不计得失来救一个素味平生的病孩子。
任凭徐闻的衣服扣子扣到脖子上,他对徐闻仍是耻笑。
碰瓷?真是碰瓷?
太爷揍得她浑身一道道的青紫伤痕,重复说着徐闻一辈子都刻在脑海里的话:“你素来不知廉耻,把城越城安放在你身边我如何放心,你这样的品行只会带坏他们,只是他们如今还小,离不得你。罢了,再容你留几年,待孩子大些你就滚出去打工也好,逃生也罢,少沾惹两个孩子。”
在孩子七八岁时,她就被撵出去讨生计,只是对孩子的思念让她不敢去远的地方,只在县城里找些能挣钱的活路,过上个一二十天,又赶着回来看望孩子。
幸好,城越城安没有与她产生隔阂。
随着太爷日渐衰老,行动迟缓,自小跟着太爷采药晒药的两个孩子也开始在药铺里帮忙,城越也大着胆子给村民寻脉问诊抓药,城安也会制一些简单的中药丸,比如消食健脾的,软神助眠的。
几乎没什么生意的中药铺子里,太爷拄着拐杖看着两个懂事的孩子里外穿行的小身影,嘴角泛起不易觉察的笑意,整个心也被两个孩子狠狠地安慰。
只有徐闻回来时,太爷就不开心。
板着脸,呵斥着各种讨好的徐闻,一般只容徐闻在家两天,就开口撵人。
这两天里,徐闻会给家里来个大扫除,再给太爷、两个孩子的所有铺盖行李洗干净,夜里又开始给两个孩子做能放得住的面食,让两个孩子起来上学时能吃点垫吧垫吧。
所以,她一直感谢容姜救了城安。
五岁的城安,连太爷也不知道如何救治,反反复复高烧不退,她背到城里就医。可是一向就拮据的家里,仅有的积蓄也没撑住几天,如果不是容姜……,徐闻逼不得已会走上更绝望的路。
她有想过,如果碰瓷不成功,并——看着远处霓虹闪闪的娱乐场所,她徐闻,也只有这点资本了。
太爷那双眼睛,没有看错她。
她没有走过去,不过是遇到了一个不谙世事又心地善良的小江……所以,容姜不止救了安安,也救了二十岁如花一般的自已。
她今天这一谢,只有容姜知道原因。
他终于还是心软的重新站起来,直接拿过一个小瓷碗,齐优见状赶紧拦住:“你这是又要干啥?”
容姜拨开齐优的手,头也不抬的倒酒,“来而不往非礼也。”
……
平日里的容姜就不喜饮酒,一是本身就不喜,二来职业的限制。只是今晚都疯了,被太爷严令禁止不许喝酒的徐闻先干为尽,他自然也是,像个武林汉子一般,抬起小碗白酒,汩汩饮下。
齐优心里打鼓:尼玛这是旧情复燃?
看往沈宗宁,沈宗宁依然面带微笑,搂着即将软成一摊泥的徐闻,又不说半句话的看向容姜。容姜酒精上脸,瞬间就是关公重现。
不等婚宴结束,齐优扶着新鲜出炉的容醉鬼往楼上房间走去,同时,沈宗宁也打起精神,一把抱起意识迷蒙的徐闻,回到顶楼,庄园里最豪华的套房之一,那是为他们精心布置的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