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刻的修车厂四周都是收售二手车的店铺,也就是一整个大型的二手车市场,琳琅满目,各种牌子各种档次的车都有,有上百万的豪车也有几千块的的老破车,沈曦还是第一次来逛这样的车市,好奇的不行。
“二婶,你喜欢开什么车啊?”
沈曦边看边问,一边看一边用手机快速的拍照搜索着各种车辆的信息。看来各种车子都是男孩子天生最爱。
徐闻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已爱开什么车。”
沈曦指着远处一辆白色跑车,说道:“二婶,我二叔有一辆那种跑车,保时捷的,我觉得适合你开哟。”
徐闻顺着沈曦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独立车位上停着这辆白色跑车,线条流畅车型精致,两个大灯仿佛大眼睛一样,在许多各样牌子各色车型中,别具一格的“贵”。
“确实好看。”徐闻由衷赞叹。
沈曦眼睛一转,“我让爷爷给你买一辆配置更高的好不好,到时候你带我去兜风哇。”
徐闻歪着头问:“多少钱呢?”
沈曦伸出食指摇了摇,“不贵,也就是一两百万。”说罢挤眉弄眼,“爷爷奶奶有的是钱。”
徐闻看着眼前比自已高却又充满孩子气的沈曦,“小家伙,一两百万在你眼里叫不贵?真是人间富贵花,不知疾苦。”
沈曦一听,不乐意了,“那我以后长大挣钱买给你好了,反正我的压岁钱也存了不少。”
“存了多少哇?”徐闻听到这话开心极了,打探道。
沈曦摇了摇头,“我不告诉你,反正如果你想开车,二叔又小气的不给你买的话,你就跟我说,我给你买。”
“为什么给我买?”毕竟我只是个假冒的婶婶。
沈曦听到徐闻这么问,也停住了脚步,细细想了会才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其实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二叔的,有时候你还很讨厌他。但是我发现,你对我们其他人都不讨厌,还特别的喜欢我,当然,好像你也喜欢珑珑——”
说到沈珑珑,沈曦有些酸,“明明是我先认识二婶你的,可你怎么能也喜欢她呢——”
天哪,果然是十三四的小破孩,居然吃醋都吃的这么可爱,徐闻乐不可支,只能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惹来少年的不悦,“哎呀,二婶,我都长大了,不要揉我的头发,像逗宝宝一样。”
徐闻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清脆中带着豪迈,把远处的人影吸引了过来。
“因为有珑珑,我才能住进沈家跟你们在一起。但是小曦,你永远是二婶的乖宝宝哦。”沈曦一听,啥?乖宝宝,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嗫嗫道:“我不是宝宝,我长大了。”
但是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二婶。
徐闻不想让少年沉浸在自已的脑补中,拉着他反问道:“小曦,你知道我开过什么车吗?”
什么车?
沈曦不假思索,肯定往最便宜的那类型车招呼,他当然知道徐闻一直很穷——,于是他在二手车里随意指了一辆红色轿车,“那种吗?”
徐闻摇了摇头。
拉着沈曦的手指往旁边一指,“是这样的。”
沈曦一脸不可置信,“这个车??它看起来快要散架了……能开吗?”原来徐闻指着一辆又破又脏的面包车道,这面包车可能除了车架还在,四个轱辘能转,喇叭能响外,可能再无什么优点了。
徐闻哈哈大笑起来,“我的那辆比这个还破,车窗我从来不关,知道为什么吗?”
沈曦摇头。
“因为我得伸手到车里面去开车门,车门从外面是开不了的。”徐闻拉着沈曦慢慢朝前走去,边走边回忆着往事,“有时候货放得多了,我干脆就从车窗里爬进去。”
沈曦咂舌,“二婶,我能问问你那辆破面包车多少钱吗?”
徐闻定了定,努力回想,好一会儿才说:“应该是四千块钱。”
“哈,不可能!二婶,四千块能买到哇?”
“也不是买的,是一个家小店铺的店员老板经常在我家店里吃饭,本来是一月一结的饭费,后来拖欠了三个月,差不多三千多块钱。我店小利薄,只能找上门要债,谁知道那个小店铺倒闭了,负责人把仓库里一辆停放了很久的破面包车给我了。我找人换了电瓶勉强修补了一下,就开着买菜拉货了。”
徐闻说得云淡风轻,却不知当时去要钱的时候被店铺老板各种耍赖,后来若不是徐闻又哭又闹又报警的,只怕连个破面包车也拿不回来。
沈曦听完觉得新奇,很多时候徐闻很少说过去的事情。
但这次无疑提及了她封存的曾经。
少年想的多,脱口而出,“那时候你过的日子很苦吧。”
“其实能一直过那样的日子也很好,可惜啊,那样踏实的日子都过不长,不久以后我的店铺就关门了。”徐闻有些感叹,城越那个时候不过是眼前沈曦的年纪,却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一个可以指着几百万的跑车侃侃而谈,另一个却背负着家庭重担努力生存下去。
沈曦不知徐闻想的这些,挠着头追问:“为什么关门?生意不好吗?我觉得二婶你做饭手艺很不错哇。”
徐闻没有再言语。
很久以后才小心翼翼问道,“是被人欺负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徐闻有些诧异,过往的事情,眼前这个孩子怎么戳到了点上。
沈曦一看自已猜测靠谱,继续脑补:“二婶你这么好看,又会做饭,我估计打你主意的人很多,有些坏人估计就欺负你,骚扰你,不让你正常做生意,对吧?”
说完还有点儿小得意。
徐闻噗嗤笑出来,点了点比自已高一个头的少年光洁的额头。
“就你聪明会说故事,不过你说对了一点,确实是很坏很坏的人。”
坏到没有天理,坏到没有报应。
沈曦还想再问,被徐闻制止了,她让沈曦等会儿,她去个洗手间。
二楼落地窗前的二世祖早已散了,孙刻遣人说了改装的事儿,几个人又被自已的车吸引了注意力。
谁也没看到钟子期早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