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服下解药一会儿就醒了。
感受着凌一菲正在给他处理腿上的伤,他就眯着眼睛强忍着没有出声。
凌一菲的注意力都在伤口上,竟然也没发现。
伤口处理好了,也没办法再昏迷了,欧阳靖慢慢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这是哪?”声音很虚弱。
“靖王殿下,你醒了?”
凌一菲拿过架子上的锦布擦了擦手,屋里没水,等人走了再打水清洗。
“凌姑娘?”
欧阳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这是忠勇侯府?是你救了本王?”
凌一菲倒了杯水,递给他,“水不热了,你凑合着喝吧。”
“我看你好像是中了什么药,刚好我有一颗解毒丸,只要不是太厉害的毒都可以解,就给你服下了。”
凌一菲感觉有点累,身体累,心更累。
“我刚好学过一点外伤包扎,就给你清洗了伤口,上了点药,你现在感觉咋样啊?有没有好一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凌一菲赶紧转移了话题。
欧阳靖低头看了看身上包扎好的伤,很整洁,很专业。
就算是他这个经常受伤,经常处理伤口的人也做不到这么专业,还有那个熟悉的蝴蝶结。
欧阳靖垂眸,掩下眼中的那一丝笑意,再抬眼,已是充满了感激。
“本王今夜追杀一名刺客,没想到遭了暗算,幸亏遇到凌姑娘救了性命,本王心中不胜感激,定会重谢。”
……
而此时,忠勇侯府墙外的夜风和夜影却急得团团转,王爷受了重伤,不回王府传太医,怎么非得来侯府干嘛?
这都进去半天了也没出来,夜风想进去看看情况,但是想起王爷说的话,他又收回了脚,等着吧。
今天下半晌,欧阳靖带着夜风进了皇宫,之后皇上留他吃了晚饭,晚饭后,爷俩又拿出了棋盘,开始了厮杀。
最后皇上实在是输急眼了,就黑着脸气鼓鼓的把人赶出了御书房。
这儿子没一点眼力见,都不知道让他一盘。
由于皇上过分的宠爱,欧阳靖在皇宫进出都是没有约束的。
出了御书房,欧阳靖并没有着急出宫,他来到了母妃生前住过的地方——昭华宫。
他想母妃了。
想当年,沈星江通敌叛国之罪确凿无疑,兰贵妃受到牵连被贬为贵人。
然而皇上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去那冰冷无情的冷宫居住,于是便将昭华宫当作冷宫,禁止她踏出半步。
几年时间里,欧阳靖仅仅回来探望过母妃一次,也就是那次冒险回宫,结果遭到刺杀,从而遇见了凌一菲。
母妃生命垂危之时,他刚刚在边关站稳脚跟,因此未能赶回来与母妃见上最后一面,每每回想起来,他都心痛如绞,伤心不已。
昔日繁华的宫殿,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杂草丛生,曾经熟悉的景象,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荒凉不堪。
欧阳靖走到母妃曾经居住的寝宫前,推开门,屋内空荡荡的。
依稀看到几件破旧的家具,还遗留在那里,使得他心中涌起莫名的伤感。
欧阳靖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能够听到母妃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哪怕是在这冰冷荒凉的地方,也能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温暖。
这些年来,只要他人在京城,每当感到内心疲惫至极、不堪重负之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来到这个地方,静静地待上一会儿。
仿佛只有在这里,他那颗疲惫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和慰藉。
夜风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他知道他家王爷此时是孤独的,脆弱的,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默默的陪着他。
啥时候能娶个媳妇就好了,这样王爷就不会孤独了。
“走吧。”
欧阳靖收拾好内心的情绪,大步走出了昭华宫,夜风赶紧跟上。
已是亥时,深夜的皇宫静谧而庄重,月光洒在琉璃瓦上,反射出幽幽的光泽。
宫道上人影稀少,只有少数守卫和值班的太监在走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和冷冽的夜露味。
突然,前面的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夜风还以为是自已看花了眼,他家王爷已经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身体如疾风般追着黑影而去。
前面的黑影轻功不俗,穿梭在皇宫的屋顶上竟然像是一阵风飘过,丝毫没有引起守卫士兵的注意,
欧阳靖心中大骇,这是刺客还是宫中侍卫?
如果是刺客,这样的身手出入皇宫而不惊动任何人,那父皇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