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勉按着她的脖子向自已靠近,掐在她腰上的手转而扣着她的腰,弯成了一弧度。
他没有让她把后面那句话说个完整,实在无法听入耳。
他就像狂风暴雨,狠烈地席卷了她的气息,完全失控了。
缺水的鱼儿窒息得要命。
方喜桃的眼角溢出了眼泪,被他的亲吻憋出来的。
她支吾了声,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声哭啼声,婴儿的哭啼声。
方喜桃一下就听出来了,是她的小崽儿的声音,眼角的眼泪滚落得更快了。
周勉松开了她,又忍不住再亲了一下,才收敛了手上的动作。
他哑声道:“没什么不合适的,若是不合适,哪里能如此和顺地有了延儿?”
周延,他们儿子的名字。
方喜桃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声音里带着一些哭腔, 瞪着他吓一字一顿地骂他:“流氓,不要脸!”
周勉呵笑了声,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嗔骂,低头轻轻咬了下她的唇瓣,然后探身叫奶娘抱着小崽儿过来给他,挥手让奶娘回去她坐的那辆马车。
小崽儿一到周勉的怀里就不哭了,又咧着小嘴咯咯地笑起来,可爱得紧。
周勉抱着儿子坐在一旁,抱的姿势转换了一下,小崽儿便面对着方喜桃。
偏偏小崽儿是个得力的,一看见方喜桃就认出来了,瘪着小嘴,憋憋屈屈地哭起来了,两只小手拼命朝方喜桃伸过去。
眼睛不瞎的一眼都能看出小崽儿这是想娘了,想哭了。
说来也是周勉的错。
本来方喜桃就打算狠心不跟这小崽亲近,也不打算让他喊自已娘,偏偏周勉硬要留儿子在扶风院养着,就算有奶娘,也还要让她喂养儿子。
更要命的是,他还天天教儿子认娘,久而久之,这小崽子不依赖她都是奇怪了。
方喜桃看着儿子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一心就想要往她身上扑,心疼得都要碎了,眼泪也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周勉还偏偏再插上一刀,阴阳怪气的:“哭有用吗?再怎么哭,你娘也不要你了,连我她都不要,更何况你个小拖油瓶......”
“周勉!”方喜桃被气到了,扑到他身上,就他的脖侧上重重咬了一口。
她这一靠近,恰恰给了小崽儿机会,两只小手臂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她只能把儿子抱进怀里。
哭声才停了下来。
周勉捂着脖子被咬了一口的地方,眼神看着她慢慢悠悠地道:“非属狗,咬得比小狗还狠。”
方喜桃瞪了他一眼,“都还没破皮,装什么装?”
周勉神情放松了下去,眉梢微动了一下,“那不若你再来咬一口?咬出血留下个疤最好不过了。”
方喜桃喉间一哽:“......老变态!”
周勉没生气,伸手从善如流地搂着她的肩,把人揽进自已怀里,慢条斯理地道:“我老不老,你肯定知道得十分清楚。”
方喜桃一边哄着儿子,一边骂他,“要不你还是闭嘴吧,我怕儿子被你教坏了!”
周勉笑出了一声,摸了一把儿子的小脸蛋,“既然怕我教坏了,那便你来教,可好?”
方喜桃一怔,动了动唇,说不出什么话来,心绪复杂得像一团凌乱缠绕在一起的线。
这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留在这个庄子,拿着周夫人给的钱,好好过完这辈子就算了。
周勉眼底再度泛起一些冷意,低低地冷嗤一声,“就算你不想回,绑也要绑你回扶风院,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没有机会抛夫弃子。”
方喜桃倒抽一口气:“周勉,动不动就绑人,你的文人风雅呢?”
周勉更是漫不经心地道:“在你面前,要不得那玩意,不然我可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比起她来,文人风雅算什么?
方喜桃愣了一愣,心口似倏然被什么细软的物什轻轻拨弄了几下,撩起一抹混杂了酸胀和悸动的情绪。
默了好一会儿,她细细琢磨了下他的话,轻叹了声,又换了语气:“大公子,您莫要冲动,一时冲动,换来的是往后的头疼和麻烦。”
周勉手臂稍稍一用力,臂上的肌肉绷起,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有结实的腱子肉,还有怦怦的心跳绳。
她听得他沉着嗓音认真地道。
“一年多的时间,足够让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并非喜新厌旧之人。”
他顿了下,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况且,我早便想清楚了,否则我不会跟你要孩子,母亲也不会说什么了,回来可好?”
方喜桃低头看了看可爱得要命的儿子,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那团混乱不堪的线团好像慢慢散开了。
马车渐渐走远了,与小庄子越来越远。
——
两年后。
“我的花盆!!!”
一声吼声,把那闯祸的小崽子惊得拔腿就往扶风院外跑。
小短腿哪里跑得快?
方喜桃一手揪住小崽子后衣襟提起,跟拎着个小兔崽子一样,气得喘大气,一鸡毛掸子就打在他屁股上。
“周延,你是不是皮痒了,一天不打就刺挠?”
周延是个小调皮蛋子,就爱跟人反着干,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臭毛病。
“嗷——”
小兔崽子双手捂着屁股,嗷叫了一声,“疼——”
嗷了几声,小家伙眼尖地看到周勉回来了,立刻跟周勉求安慰:“爹爹,娘亲打我,痛痛......”
周勉瞥了眼碎了一地的花盆,便知这小子又闯祸了,淡声道:“打得好,谁叫你又惹你娘亲生气了?”
小家伙哇的一下,装模作样哭出声来,挣扎着要跑,“哼,你们都坏,我要去找祖母!”
周勉没想惯着他,反是倒插一刀:“去,没人拦着,最好不要回来了。”
小家伙懵住了,突然想起他娘亲以前差点就不要他了,顿时就收敛了,转头紧紧抱着方喜桃的腿,忙认错。
“娘亲,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好吧?”
方喜桃一开始还会心疼极了,奈何这小家伙作案次数实在太多了,消气了都算好的了。
她哼了声:“去把那些泥土清扫干净,我就原谅你了。”
小家伙苦着一张脸干活去了。
周勉眼中带着笑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好了,不生气了,我带了醉烧鹅回来。”
方喜桃扬了扬鸡毛掸子,“没生气了,不过吃多了醉烧鹅,好像有点腻了。”
“那下次我再买点别的,囡囡呢?”
“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