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赵兰英直奔市第一医院后勤科。
杨见看到进来的老太太,脑袋就大,可还是赔着笑脸,“嫂子,你咋大清早过来了?”
“我来问你个事儿。”
赵兰英对杨见从来不客气,“上次你电话里说,我办事儿糊涂,是啥意思?”
“嫂子……”
杨见倒了一杯茶,斟酌了下,道:“你上次要车去搬那个破房子的东西,害的我得罪了院里新来的高才生。还挨了院长的批评。”
“高材生?谁啊?”
赵兰英皱着眉:“我用车搬家,怎么就得罪他了?”
杨见看着老妇人一脸疑惑,讶异:“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姐家的那个小丫头和我们这位主任关系可好了。”
“夏初糖?”
“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杨见刚要细说陆城渊怎么帮了小姑娘,突然有医院员工进来,要补办饭卡,他只好先停下来忙正事儿。
等他忙完,赵兰英已经等不住站起来,准备离开:“你说的这个高材生哪个科室的?叫什么?”
她要亲自去见见。
“陆城渊,一般在外科和住院部。但是也不一定。”杨见不确定回答。
赵兰英有点不高兴,“这叫什么话?大夫在哪个科室还不一定?”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人才呢?这位陆医生哪个科室都能拿下。所以不一定在某一个科室。”杨见解释道。
赵兰英越听越觉得扯,一挥手:“行了,我自已去找他!”
“嫂子,我还没说完呢……”
杨见还没说,赵兰英的老姐姐还有她外甥女都在医院住着呢,而且都是这位陆大夫安排的。
可惜,赵兰英走的飞快,他连喊了几声都没让人回头。
反正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回头再说吧。
赵兰英打听了半天,终于在急诊室见到了“高才生”。
急诊室内,高大又帅气的白大褂正在快速诊断来的病人,气质沉稳老练,一看就是专业过硬的医生。
看了半天,赵兰英越看越觉得这医生不错。
要是能和自家敏敏在一起,那真是良缘。
“咳咳——陆大夫?”赵兰英趁着没病患的间隙,进了急诊室。
陆城渊听到有人喊,抬起头:“你好,怎么了?”
“陆大夫!”赵兰英转身把急诊室门反锁了。
小小的动作,让陆城渊眼神冷下来。
“你认识夏初糖吧?”
“嗯。你是?“
得到了肯定答复,赵兰英心里顿时就不舒服,挤出一个笑容,“我是她的姨奶奶,是这样啊,我听说夏初糖认了你当哥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男人给了肯定回答。
赵兰英本来还觉得不可能,这会儿听到答案,心里那酸味不停涌上心头:“陆医生,你别被夏初糖给骗了。她的情况你应该不知道吧 ?”
“这丫头作风极其不好,成天追男人,而且前几天还为了一个男孩子要死要活呢!对了,还割腕进医院了,就是咱们医院!”
赵兰英坚信,夏初糖肯定是用了非常手段,骗了这个年轻有为的大夫。
像这种高才生,一般对男女之间的事儿都不太懂,一定是被夏初糖诱惑了。
陆城渊梅骨般的手指转动着钢笔,淡淡:“所以,你想我做什么呢?”
“陆大夫啊,我是特意来提醒你。”
赵兰英以为男人相信她了,开始演戏,长叹一口气:“不瞒你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总是搞点歪门邪道的事儿。
她家里穷,又虚荣的很。所以我知道她认了你当哥哥,赶紧来医院跟你说说,千万别被她骗了,比如……钱啊什么的。”
夏初糖的成绩突然大幅提升,肯定是花了大价钱补课。
排除她在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个新认的哥哥给钱资助她的可能最大。
赵兰英就是要断掉夏初糖的经济来源,看她还怎么考高分!
“好,我知道了。”
男人听完依旧情绪稳定,表情淡漠,“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了。”
赵兰英盯着男人的脸想看出点什么,却怎么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陆城渊指了指门:“那请你打开门,我的患者在外面。”
“呃……好。”
赵兰英转身去开门,又不甘心,道:“陆大夫,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千万要相信我。”
陆城渊这次没抬头,只是应了一声:“嗯。”
赵兰英:“……”
“那我先走了?”赵兰英小心翼翼说道。
没等到男人回答,外面又送来了急诊病人,赵兰英被迫出了急诊室。
“这男人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赵兰英站在急诊室门前,犹豫不定:“都这么说了,这个高才生以后不会再帮夏初糖了吧?”
应该不会了,本就是非亲非故,一个认来得便宜哥哥妹妹,能有什么感情嘛?
赵兰英安慰着自已,离开了医院。
……
午休时,陆城渊又去了一趟后勤科。
看到这尊大佛来,杨见心里暗骂:那老太婆不知道又干了什么事儿。
“陆大夫?怎么有空来这儿?”
杨见起身招呼,热情倒茶:“有事儿您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不用亲自来。”
陆城渊态度很温和,“杨主任客气了。我来是想问问,关于筒子楼一个住户的情况。”
……
晚上,夏初糖临时决定去趟理发店。
好几天没去,不知道这周有没有生意。
下车走到理发店门口,看着理发店招牌上多出来的几个大洞,夏初糖心下一沉赶紧进去。
“姐?”
马玉梅背对着门口,抹着眼泪蹲在地上捡地上散落的染发膏。
听到声音,她立刻转身,眼中闪过惶恐,“你怎么来啦?”
说完,紧张不安地关上了理发店门。
“姐,这是咋了?”
夏初糖扔下书包,帮着老板娘收拾,“有人来找麻烦了?”
店里架子上的染发膏,镜子前放的理发工具全部散落在地上,一看就是有人专门破坏。
马玉梅擦着眼角,也没瞒着:“刚才,突然来了一群小青年,问我孟欣和黄娇娇的头发是不是这里做的,我以为是客人,刚答应,他们就乱砸……”
手里拿着碎裂的吹风机,马玉梅别提多郁闷了:“这吹风是我上周刚新买来的……”
“姐,到底咋回事?”
“肯定是南门的那些人。”
马玉梅气愤无比:“自从你给黄娇娇他们做了造型,南门好多客人都在打听是哪里做的头发,喏——”
放下手里的东西,老板娘从门口架子上拿下来一摞名片,大约十几张:“这都是这两天来找你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