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辞转头的那一瞬,周稚京下意识的站到陈靖善的身后,避开了他的目光。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陈靖善的手叫他落座。
周稚京垂着眼,跟在他的身后,从陈宗辞后侧走过时,她还是不受控制的侧目瞥了一眼。
陈宗辞没有回头,他今天着正装,平直的肩膀,将西装撑得格外挺括。
他微微歪下头,周稚京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他拿在手上的手机,黑色的屏幕里,似乎能看到他的双眼。
周稚京立刻收回视线,快速在陈靖善的身侧坐下。
等两人落座。
陈宗辞这才开口喊人,“小叔。”
声线温淡,落在周稚京的耳朵里,却透着冷厉,令她心惊肉跳。
陈靖善:“宗辞。”
简单问候过后,两人就没什么交流了。
十分钟后,傅汀跟着贺二小姐出现。
贺二小姐今年三十五岁,身上穿一条黑色吊带长裙,简单大气,风情万种。
傅汀站在她旁边,看着像是保镖。
贺二小姐热切的同陈老太打招呼,“我父亲碰到老友,在五层休息室会客,叫我先来跟您打声招呼。”
陈老太拍拍她的手背,“今天的宴会你们是主办方之一,肯定忙,不必管我。我就是来凑个热闹,顺便散散心。”
贺二小姐的手搭在了陈宗辞的肩膀上,笑道:“小三爷孝心满满,还有未来孙媳妇陪同,您这一趟一定玩的很开心。”
林序秋端着假笑,没有反驳。
陈靖善起身时,周稚京跟着站起来,目光望向傅汀,眼神并没有回避,仿佛在说:你也不过如此。
目光交锋,傅汀到底没说话。
这种场合,谁闹谁吃亏。
寒暄后,贺二小姐又去招待别人。
她侧过脸,警告傅汀:“那小姑娘手段不低,你暂时别惹。慈善宴要是有个闪失,我保不住你。”
傅汀回头朝着周稚京看了一眼,眼神像淬了毒。
“她在叔侄俩之间横跳,有她苦头吃。收起你不满的表情,难不成,你还想睡了她?”
傅汀连忙敛了表情,“当然没有。”
……
宴会快要开始的时候,贺老先生携他的妻女一道入座,另外还有几位权贵。
周稚京这样的生面孔,自然引人注目。
有人问了一句,陈老太太好似这才发现有周稚京这样一个人,目光朝着她看过来,上下打量后,询问:“靖善?”
陈靖善解释:“是我的一位朋友,她正好有空,就给我做个伴。宗辞没同我说,您今天也参加。”
周稚京礼貌的唤了一声,“陈老太太,您好。”
这场合,对周稚京来说太高端,她的身份坐在这张桌子上,格格不入。
那几道目光落在身上,让她像个小丑。
德不配位,大抵就是如此。
陈靖善主动的握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
傅汀就坐在她对面,眼神里的嘲弄那样明显。
周稚京咬了咬牙,反手握住了陈靖善的手,并身侧靠近,凑到他耳侧说话,“多谢你带我见世面。”
这样亲昵的耳语,加上她笑容里含着娇羞。
让所有人以为,他俩关系匪浅。
两人的掌心相贴,他并没怎么用力,周稚京的手指穿过了他的指缝。
在陈靖善挣脱之前,她抽出手,拿杯子喝水,十分自然。
傅汀恨的牙痒痒,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陈宗辞。
他眉目不动,顶上的彩灯落在他脸上,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晚宴进行了三个小时。
陈宗辞大部分时间都照顾着老太太,中间去台上发表演讲。
以华瑞牵头,成立了两个慈善项目,且以老太太的名义投入百分之三十的资金和资源。
稍后,主办方邀请各位去甲板上观赏灯光秀。
老太太有些累,陈宗辞亲自送她去房间休息。
周稚京趁此去了一趟卫生间。
此刻,大家都去了甲板上观赏灯光秀。
卫生间里没人。
空气里突然多了一丝臭气,像油漆。
周稚京眉头一紧,正打算开门的时候,那鲜红的油漆兜头浇灌下来。
周稚京避无可避。
白色西装,成了鲜红色。
眼睛都挣不开了。
刺鼻的油漆味,让她很不好受,皮肤更是感到刺痛。
她想开门出去,用清水快速洗一洗,结果门打不开,被顶住了。
她用力拍门,大喊救命。
无人应答。
她立刻掏出手机给陈靖善打电话。她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隙,视线模模糊糊,手机上也全是油漆,她用衣服内衬胡乱的擦干净,等看清了,手指点下去。
电话接通,还未等她开口,手机就死机了。
再也打不开。
皮肤上刺痛感觉,让周稚京害怕极了,她一刻也等不住,脱掉高跟鞋,踩着马桶就往上爬。
她的手刚攀住边缘,手指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迅速缩回手,手指麻的厉害,像是被电击了。
外面有人!
她再次用力拍门,喊道:“你是谁?!我劝你最好打开门让我出去,我再不出现,一会华瑞的陈靖善就会来找我。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话音未落,门板剧烈一颤。
周稚京猛地抬头,只见一张面目油腻的脸出现在上方。
……
门板被打开的那一刻,周稚京被人压着,嘴巴捂得死死的,身上的西装已经被剥落。
露在外面的皮肤,红了一大片。
身上的男人被拉开的那一刻,周稚京整个人如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香槟色的吊带内衬被掀开,西裤的扣子已经被扯烂掉。
她视线模糊,一时没看清眼前的人,她伸出手去拉对方的裤腿,“陈靖善……”
陈宗辞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爬到自己跟前,听着她嘴里吐出的名字,发出一声冷笑。
片刻,他才弯腰,拿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拎起来。
目光相对。
周稚京看清楚了来人。
陈宗辞眸色阴沉,“你胆子很大。”
“京京。”陈靖善的声音,几乎同时,从外面传进来。
她长时间没回去,陈靖善自然要找过来。
卫生间门口,摆着维修的牌子。
他皱了下眉,上前敲了敲门,旋即扣下门把,推门而入。
入目的,是一个身着黑西装正在清理地面的男人,像游轮上的保镖。
“先生找人?”
陈靖善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格子间,最里面那间下方有影子。
“京京,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