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柯惠民立即吼道,
“必须为父亲自去接,你这兔崽子老实呆在家里,不准碰那小娇娘,她是为父的!”
“爹吃肉,也给我喝口汤呗,我不介意跟爹分享一个女人,嘿嘿。”
“无耻!”
听着这对父子对话,董御医脸色铁青,厉声呵斥道,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老人已经活过来了!”
“怎么可能!这老东西明明死了……啊?”
柯惠民扭头望去,就看见死去的庞老爹正目光炯炯盯着他,一脸厌恶。
他吓得浑身一哆嗦,随即整个人仿佛落进了冰库里一般。
这穷鬼真的把死人救活了?
自己赌输了?
医馆和老宅归这穷鬼了?
柯栋也是呆若木鸡。
李煜站起身,背负双手淡然笑道:“姓柯的,你输了!”
董御医十分赞叹地冲着李煜挑了大拇指:
“侯爷厉害!”
说着,又转头望向柯惠民,
“柯神医,你打赌输了,这医馆和宅院都归侯爷了,把房契交出来过户吧。”
“侯爷……?什么侯爷?”
董御医一脸戏谑:“柯神医,你不认识他?他就是以前南唐的皇帝,归顺我大宋后,皇上封为违命侯。”
柯惠民虽然不认识李煜,但也听说过这件事,也听说李煜这侯爷是个窝囊废帝,人人都可以欺负。反而胆气壮了起来:
“不行!这是我们柯家的祖产,凭什么给他?”
“你打赌输了啊,还想赖账?”
“不是赖账。”
柯惠民眼珠一转,阴恻恻说道,
“他跟这老东西分明是一伙的,这老东西是他的托,做了局来骗我家产,我要去衙门告他们!”
哗!
围观的人都炸了:
“柯神医真是臭不要脸,输了不认账,太不要脸了。”
“是啊,都签了赌约了还反悔,神医也可以不讲信誉吗?”
“还诬陷人家是托,妈的,你有本事死一回当托给老子看看?”
“自己没本事,还说人家是骗子。”
虽然犯了众怒,可事关大宅和医馆,柯惠民不管别人怎么嘲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董御医说:
“这场赌局不可能算数,他们是合伙骗我家财,老朽要报官,请开封府都头来查处此案。”
他妹夫就是开封府的副都头蔡钩,只要案子到他手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他恶狠狠盯着庞老爹,
“这老东西一看就是个惯骗,不知道骗了多人人呢。哼!老骗子想骗我家产,没门!”
庞老爹气得狠狠一口唾沫吐在了柯惠民的脸上:
“你没本事救人,还在这血口喷人!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老匹夫,敢啐我?”
柯惠民一耳光打得老者一个趔趄。他抹了一把唾沫,大笑起来:
“看到了吗?阴谋败露动手了!撒野也不看看地方?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如狼似虎的看家护院冲上来。
李煜扭头对宇文霸道:
“猛将兄,动手!”
宇文霸三拳两脚便将几个护院打倒在地,惨叫不已。
柯惠民赶紧吩咐儿子去开封府报告妹夫蔡钩,随即躲进了内宅。
堂堂神医,竟然是这等人品!
董御医摇摇头,走到李煜面前,告诉他皇帝同意他进宫治病,等这件事处理完就一起进宫。
正说到这,庞老爹在儿子庞谦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给李煜行礼,感谢救命之恩。
正说着,医馆外冲进来一大帮缁衣衙役,提着单刀,拿着铁链、木枷,气势汹汹,张牙舞爪。
为首缁衣都头,正是柯神医的妹夫,开封府副都头蔡钩。面目狰狞的叫嚣着:
“敢串通骗我大舅子家产,眼里没有王法吗?”
柯惠民见蔡钩带人来了,马上带着护院跑了出来,一番哭述,自然是颠倒黑白。
“来人!把违命侯和这帮刁民统统都锁了,带回衙门仔细拷问!”
“慢着!”
董御医阴着脸走了出来,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
他是皇帝身边的御医,从五品高官,小小都头哪敢惹?
蔡钩不敢再抓李煜,只吩咐衙役们把庞老爹一家人全都锁上,带回衙门严刑拷问。
只要逼这老头承认跟李煜串通诈骗,拿到口供,不仅能把他们治罪出口气,还能要回医馆和宅院。
一众衙役得到了号令,上前把庞老爹和庞谦等人上了铁链,夹着木枷,拖着往外拉。
便在这时,开封府少尹庞鼎得到了弟弟庞谦派人送去的消息,带着都头袁锋等随从策马也赶到了医馆。
蔡钩一见开封府真正老大来了,急忙上前见礼:
“庞大人,小的正在抓几个惯骗,其中这个老东西,特别嚣张……”
没想到庞鼎扑过去扶住了这老头,悲声道:
“爹,儿子来迟了,让您受苦了。”
爹?这老东西是庞大人的爹?
蔡钩犹如挨了一个炸雷。自己这是作死了,居然把庞大人的爹用铁链锁起来,还上了木枷。
他双膝一软,跪在庞泰的面前,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娜芭子:
“大老爷,小人……小人误信了我大舅子的谎言,冲撞了老太爷,罪该万死,求您恕罪。”
柯惠民父子也傻眼了。
自己先前竟然打了开封府少尹大人的爹一耳光!
他感觉手掌不受控制地发抖起来。
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儿子柯栋也跟着跪下磕头。
庞鼎没有理他们,问了父亲和弟弟事情经过,才知道父亲突发疾病差点死了,幸亏违命侯李煜正好在这,救了一命。
庞鼎慌忙走到李煜面前,躬身施礼,连声拜谢。
接着,他吩咐衙役把柯惠民父子和胖伙计等三个碰瓷的伙计,一起拖到医馆外面大街上,摁倒在地,扒了裤子,打了三十杖。
三十杖打完,柯惠民被拖回来跪下。
庞鼎冷声道:
“愿赌服输,从今以后,你的医馆和宅院归侯爷所有,立刻交出房契办理过户。
带着你的家人净身出户,不许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柯惠民哪敢不听,赶紧吩咐自己夫人去把宅院和医馆的房契拿来,又叫来了里正,当即办理了过户,里正作为中人签字画押。
李煜晃了晃房契,对柯惠民说道:
“先前你吞没我银子的时候,我就说了,会加倍要回来的,现在怎么样?”
柯惠民怨毒地盯着李煜:“别嚣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李煜淡淡一笑:“是吗? 那我等着。”
柯惠民怨毒地瞪了李煜一眼,带着家人快步走了。
庞鼎又让衙役将副捕头蔡钩也按住打了一顿板子,将他开革出衙门,永不叙用。
他再次连声感谢李煜,还把都头袁锋和几个捕快留给李煜帮忙搬家,这才与李煜告辞,带着父亲和弟弟回衙门去了。
李煜让宇文霸留下照看医馆宅院,让董御医在医馆稍等。随后从账房拿了一叠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带着袁都头和几个捕快回去搬家。
贫民棚户。
李煜夫妻租住的小木屋院子里。
房东老太婆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周后大声训斥:
“欠我的房租马上还,否则,就陪老员外上床,挣钱交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