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我没觉着委屈!”本来冷萍见郝蛋、石头与花儿这么留恋她,她是想留下来的,可是一想到郝仁那副欠揍的模样,冷萍有些犹豫,留在郝家,就意味着嫁给了郝仁,她真的想跟郝仁过一辈子吗?
“萍儿,咱走吧,跟这些人啰嗦什么!”梨九扯着冷萍的手就走,现在他是将郝家看做是趁火打劫的,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舅舅,现在郝家有难呢,你瞧,这房子都成这样了,更何况柳树村的瘟疫还没有治好,我答应了县老爷要治好的,要不你再宽限我几天,这几天我好好的想想,至少我不能这么走,不能不管郝家呢!”冷萍见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法子,也就赶紧说道。
梨九望了望倒塌的房子,点点头道:“萍儿,不愧是我梨九的外甥女,仗义,好,那俺留下帮着你一起将房子修起来,你放心,俺就是干泥瓦匠的,这活儿不在话下!”
冷萍见梨九答应了,也就放了心,回眸对乡亲们说道:“大家先帮忙收拾一下,先将今晚凑合过去,明日还要劳烦大家给我们修房子呢!”
大家见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如此,也全都应着,先帮着收拾房子。
梨九果真是一把好手,将外面的褂子一脱,只穿了个马甲,露出坚硬黝黑的肌肉来,抡开膀子就干开了,一会儿就将炕头拾掇了出来。
冷萍赶紧上前,侧过身子,背着人,将手伸进炕洞里,将放在里面的银钱取了出来,塞在自己的怀里。
拿到钱,冷萍心里高兴,却没有瞧见身后郝氏与郝蛋等人的表情,郝蛋与石头,花儿紧紧的拉着郝氏的手,眼睛里全是泪花。
他们不想冷萍走呢!
冷萍本就想修房子,只是因为忙着瘟疫的事情没有顾得上,如今手里又有了银子,修个比这屋子大几倍的房子都绰绰有余,冷萍也就不发愁,先一起将粮食什么的扒出来,又找村里人借了几根麻袋,代替了扒倒的墙,准备凑合一夜。
“郝家弟妹,真的不去我家?”于秀满再次问道,这村子里,就属他家的房子大,四间房子,住郝氏一家人,挤挤也住的开。
“就先这么将就着吧,不麻烦村长大哥了!”郝氏赶紧说道,这房子再破,也还是自己家住的舒服,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了!
于秀满只得点点头,见天色不早了,乡亲们也忙活的差不多,也就带着人告辞先回了家。
郝氏一一谢着将人送出门去,回头看着这破败的房子,再想到冷萍要走,那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娘,晚上咱们吃白面饼子,你和面吧,我再用野菜做个羊肉野菜丸子!”冷萍拿了羊肉出来,昨天只吃了一点,大部分是用羊下水熬得汤,今日亲戚上门,正好用羊肉裹个羊肉丸子吃,待客也不算是失礼!
郝氏心里虽然难过,可是还是应着,端了面盆出去和面,花儿照旧给打下水,帮着舀水。
梨九带着郝蛋与石头将麻袋全都挂好了,瞧起来比之前屋顶有个大洞的时候,看起来还暖和的多,冷萍的心里也就十分的满意,见郝氏和面还早,也就赶紧先去看了看受了惊吓的母羊,见母羊的奶涨的厉害,也就赶紧让郝蛋拿出木桶来挤了一些。
“娘,这奶咋没喝呢?”早晨的时候,冷萍走的早,昨晚挤下的羊奶说好给几个孩子早晨的时候喝的,可是如今却原封不动的放在灶旁边的小饭橱里,因为屋墙倒塌,上面早就落了一层厚厚的土灰。
郝氏一边和面,一边看了一眼说道:“那味儿太冲了,石头跟花儿闻了闻就不愿意喝,我也尝了一口,确实难喝呢,就放在那儿了!”
冷萍这次记起,她只想着让郝氏煮奶,忘记告诉她去腥膻的法子了,当即也就赶紧将桶里的羊奶倒在锅里,让郝蛋烧火。
羊奶慢慢的煮沸,咕咚咕咚的冒着小泡儿,那腥膻之气就格外的浓了,让人闻着难受。
“萍儿,别煮了,这味道太冲了,没人喝呢!”郝氏忍不住捂了鼻子说道。
冷萍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打开来,里面是几枚杏干,这是她从柳迎风的药篓子里找到的,她惦记着这东西可以去羊奶的腥味,就顺便拿了几个出来,反正那药也是她花钱买的,不拿白不拿!
“嫂子,这是啥!”一直嘟着小嘴给郝氏舀水的花儿,一见到那杏干,小脸上立刻有了笑模样,赶紧跑上前问道。
“是杏干儿,不过是用来煮羊奶用的,等以后嫂子再进城,就给你买些回来吃!”冷萍说着,将两块丢在锅里,那羊奶沾了杏干的酸味儿,一会就没有那么膻气了。
待羊奶再次煮沸的时候,冷萍拿着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顿时一股鲜香的奶香味儿就在嘴里融化开了,虽然还有淡淡的腥膻,但是已经可以接受了。
“若是有蜂蜜就好了!”冷萍一边念叨着,一边舀了两碗放在灶台上,先端起一碗给梨九,“舅,您先喝点垫垫肚子,一会儿饭就好了!”
梨九闻了一下,皱皱眉,问道:“萍儿,这是啥东西,咋一股味呢?”
“是羊奶,最滋补身子的,照舅说的,舅的身子刚好,最是需要滋补的时候,是好东西,你就喝了吧!”冷萍赶紧解释道。
梨九再次将脸凑了上去,顿了顿,终于下了决心,咕嘟嘟的灌了进去,最后放下碗,品了品味道,抬眸惊讶的说道:“喝起来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喝!”
“那就多喝点,这个也能撑肚子呢!”冷萍又给梨九舀了一碗,冷九这次倒是痛快,接过就喝了。
石头跟花儿也凑上前去,眼巴巴的瞧着梨九喝,小嘴儿抿啊抿的。
“来,石头,花儿,你们喝这一碗,小心烫!”冷萍招招手,石头与花儿赶紧上前,伸着小脑袋,挨个的挨着碗边喝了一小口,小嘴上都沾了一层白白的泡沫,一个个的笑了起来,似乎暂时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