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曹老婆子又开始翻绣花前一阵得瘟疫的旧账,绣花的娘气的浑身哆嗦,指着曹老婆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闺女嫁到了曹家,那就是曹家的人,得了病不应该曹家拿钱吗?这死老婆子光看着当吃治病拿出来的那几个钱,咋就看不到绣花嫁到曹家之后,干了多少活计,还生了他们曹家的大孙子?别的人家,只要给生个孙子,那就当祖宗似的供着,如今这曹老婆子守着绣花的家里人都敢翻旧账,这娘家没来人的时候,还不定怎么欺负绣花来着!
绣花娘越想越气,一把将曹大鼻子推开,沉声道:“曹老婆子,俺今天跟你拼了,俺要你一命偿一命!”
绣花二哥就是杀猪的,手上拿着杀猪刀,这会儿也说道:“对,娘,咱们别跟她废话,今日咱们就为妹子报仇,灭了这家人!”
绣花二哥说着,提着杀猪刀就朝着曹老婆子就去了。
曹大鼻子堂兄弟四五个,一见这情势,立刻赶紧拿着铁锨什么的上前,挡住那刀子,于是又动刀又动铁锨的,瞧得四周瞧热闹的大家伙儿心扑通扑通的跳,深怕再出什么人命。
“住手,都给俺住手!”于秀满夹在人群中大声的喊着,可惜这会儿没人听他的,眼前,刀刀铁锨的,还在激战着。
趁着大家打得火热的时候,冷萍钻进了曹家的堂屋,看着躺在地上的绣花,冷萍赶紧摸了摸她的脉搏,又探了鼻息。
“你别动俺闺女,俺闺女死得惨啊!”那正在厮打曹大鼻子的女人,一下子冲到冷萍的面前,朝着冷萍就推了过去。
“还想要你闺女的命就闭嘴!”冷萍冷冷的回头,身子一闪,那女人一下子就趴在了绣花的身上,也没听清冷萍说了什么,只是抱着绣花的身体,呜呜的哭了起来。
“郝家弟妹,你……你说啥?”一直在发呆的曹大鼻子这会儿倒是反应了过来,赶紧问道。
这会儿,冷萍一把将绣花娘拉开,冷声道:“你闺女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冷萍这话声音不大,却宛如一声平地雷,将混战在一起的两家人一下子分开。
“你说啥?俺妹妹没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绣花大哥,上前赶紧问道。
“你们再耽误下去就死定了!”冷萍皱眉,四周望了一眼,这会儿手上也没有趁手的家伙,只得喊道,“家里有大葱吗?”
曹大鼻子一怔,赶紧说道:“俺家有,俺家有,就在后面呢!”这会儿,他孩子也顾不上了,向旁边人手里一塞,也不管是谁,拔腿就跑了出去。
“郝仁家的,绣花真没死?”这会儿曹老婆子也冲了过来,可是看着青白脸色,再看看她脖子上的勒痕,自己也不敢相信呢,可是就算是这样,她的心里还是抱了一抹希望,如果真的没死呢!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孙子没娘呢!
冷萍翻了白眼,不理会曹老婆子。
若是看这曹老婆子的脸面,她绝对不会出手!
这会儿,太平村的村外来了一辆华丽的大门车,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浩浩荡荡的进了太平村。
若是往日,看着这种华丽大马车,太平村早就炸窝了,如今却因为曹家的大事儿,没有人注意到这些。
“快去看看吧,那郝仁家新娶的媳妇,说是能将死人救活呢!”有个半大孩子在村里大声的喊着,惹着更多的村名聚到了曹家。
老周皱皱眉,正待要回头禀告阮籍,就见阮籍已经从马车里伸出头来。
“方才那孩子喊什么?”阮籍低声问道。
“好像是说谁家死人了,有人要救人……”老周有些拿不准,说完也就赶紧下了车,抓住了那个在村子里乱窜的孩子问了,这才赶紧上前确确实实的禀报道:“爷,老奴打听清楚了,说是这村里有个妇人上吊死了,可是那郝家一个媳妇说能救活呢,那媳妇就是冷姑娘呢!”
“冷姑娘?”阮籍一愣,此时也顾不上冷萍什么嫁人的身份,他赶紧低声说道,“走,是哪家,咱们去瞧瞧!”
老周赶紧应着。
此刻曹家周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这上吊死人已经是大事儿了,如今冷萍又说能将死人救活,那更是稀罕了,如今差不多全村人出动了!
“真的能救活?不可能吧?那不就成神仙了?”有人小声嘀咕道,摇着头,绝对不相信。
“说不定能呢,人家都说这冷萍是鬼上身呢,要不然连瘟疫都治好了!你还真别说,说不定就真的这么玄乎!”还有人抱着相信的态度。
……
阮籍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那些人的身旁,仔细的听了,眸色一暗,给老周使了个眼色,老周就上前开道。
“让让,让让!”老周大声叫道,开出一条路来。
阮籍冷着脸,气势威严的走进了曹家院子。
“这是……哎呀,是阮爷!”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本来就按耐不住的人群再次沸腾了起来。
整个里城的人谁没有听过阮爷的大名?这里城四周的村子,只要是去城里干过活计的,谁没给阮府干过活儿?阮爷的名头,可是比那新来的县老爷的名声显赫多了!
阮籍可以说是里城的传奇人物,十六岁就高中探花,后在翰林院任职,是真正的天子门生,正值壮年的时候却辞官归故里,做起了生意,五年的时间,统一里城的黑白两道,如今里城的生意,有一大半是属于阮籍的。
阮籍这个人物,对乡下人来说,那简直是宛如里城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而如今,这土皇帝竟然到了太平村。
“谁?”于秀满还在那儿茫然四顾,这会儿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于秀满一怔,眼睛突地瞪大,转身就看见阮籍大步而来。
于秀满想要上前与阮籍打招呼,可是阮籍的身旁有家丁护卫,他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因为阮籍的出现,此刻太平村的人的目光一半注视在阮籍的身上,另外一半则还是躺在堂屋中的绣花与冷萍。
冷萍一直在把着绣花的脉搏,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阮籍的出现。
“来了,来了!”曹大鼻子手里拿着两根指头粗还带着新鲜泥土的大葱跑了进来,因为太急,竟然一下子摔倒在冷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