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情不自禁地又回味起两个人的那番谈话,想起自‘帝陵风水案’之后,自已唯一一次对他痛心疾首、大光其火的情景。。。。。。
“皇上勿怒,臣就知道,一旦说出来,皇上一定会大怒。。。。。。”。
“朕大怒?朕何止大怒,你这个混蛋!”正德怒极,连连点头道:“好,很好,朕原以为你我君臣同心,彼此无忌,能做一对一生扶持相守的兄弟!
你现在位极人臣,权势熏天了,你开始害怕了,怕朕会把你当成眼中钉,容不下你了,朕封你为王,是你立下的不世之功。朕正想大展拳脚,做一个有为的君王,正需要你的扶保,你却把自已发配到北海苦寒至极不是人呆的地方去‘避祸’,你让天下人戳朕的脊梁骨吗?”
杨凌一阵苦笑,连声道:“皇上,那个。。。。。。都是孤陋寡闻的写史者夸张其事。那个。。。。。。想必是苏武回来后为了炫耀自已受过的苦难,有点夸大其辞。那个。。。。。。可能很久很久以前是那个样子吧。那里不但现在就有城池、有居民,有适宜耕种的大片肥沃黑土地,有森林、草原和湖泊,而且天气没那么差,冬天是冷点儿,可夏天时和南京城的温度差不多。。。。。。”
“那里就是天堂!朕也不许你走!”正德的手指头已经快点到了杨凌的鼻子上,迫的他不得不向后仰仰身子。
正德冷笑道:“你就给朕老老实实在北京城里呆着!等到朕天年将尽的那一天,朕要你武威王杨凌跪在朕的面前道歉,你看错了我朱厚照!杨不叛朱,朱不斩杨,除此一条,朱杨永远一体!朕要你看看,是不是做天子的,就一定猜忌寡恩、天性凉薄!”
“皇上!”杨凌一脸‘痛苦’,他把头一歪,绕过正德的手指头,然后又俯拜下去,恭声说道:“皇上肯听臣把话说完么?”
“朕堵你的嘴了么?有屁就放!”
“呃。。。。。。”。
“说啊”正德发完了火,一屁股坐在锦墩上,乜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我看你还要放什么屁!”
杨凌苦笑一声,他对正德坦然相告自已的担心,丝毫不藏心机;而正德之怒却是由于委曲,悲愤于杨凌会对他有如此猜忌,这个认知令杨凌很是感动。
杨凌无可奈何地道:“皇上,这个担心算是臣多余了行了吧?臣这么说,只是把一个可能说出来,推心置腹的讲给皇上听,臣视与皇上这段君臣之义重于泰山,所以才慎而重之,嗯。。。。。。这算是多愁善感,杞人忧天吧。臣要是真对皇上有了猜忌,皇上您想,臣敢如实禀明么?”
正德脸色好看了些,杨凌又道:“这就象听戏,那压轴的都放在后边;上菜也是,那道主菜,没有先摆上来的道理。臣想这么做,其实还有不得不这么做的更重要的理由。皇上,臣。。。。。。可以站起来说吧”。
正德哼了一声,向对面努努嘴:“坐吧!”
“谢皇上!”
“没人给你斟茶,摆什么臭架子,朕侍候你呀?想喝自已倒”。
“呃。。。。。。谢皇上”。
“行了,把你那道主菜端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