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邪的重点,自然是那个银品玄者,虽然受了重伤,但仍是给君邪最大压力的一个!
在六枚耀眼的金钱镖之后,还有十二道黑乎乎的光芒紧接着飞出。
他们到死也不能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躲过了那最可怕的金钱镖,为什么还会被飞刀击中了要害?
地玄高手面对自己这些蝼蚁一般的存在,一击不中,就应该自重身份再不出手,为什么会再次出手,为什么!
“地玄级”高手君邪可是毫不迟疑,闪电般纵出,顺手从一具尸体额头上拔下飞刀,飞纵到那先前倒下的两人身边,对着心脏的位置狠狠的插了下去!
这一瞬,最后一人喉骨断裂的喀嚓声与四具尸体跌落地面的声音同时响起!
全部完成之后,君邪这才剧烈的喘息起来,以他现在这具肉身的身体素质,要完成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实在是困难了点!
急速绕了一圈,将钱镖、飞刀逐一收回,然后顺便将六人搜了搜身,终于在那个银品高手怀中搜到一个小包袱。
君邪伸手抄起掉落在旁边的斗笠,几大步跨出,已经转过街角,漫天的大雨,在君邪身后落下一道从天到地的巨大幕布,顿时将君邪与这血淋淋的一幕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绕了几绕,君邪谨慎的便转到了回君家的路上。
雨水劈头盖脸的狂浇下来,君邪轻松淡然的漫步前进,身上脸上的血迹已经冲的半点不剩!
就在君邪即将迈进君府大门的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穿破重重雨幕,一闪来到街口,一眼看到六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顿时大出意料之外。
一个长掠过去,手掌轻拍,在六人身上搜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霍然起身,眼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人脸上带着一张奇怪的面具,看不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摸样,但一举一动却是从容之极,一个纵跃已经站在树梢,举目四下张望。
金光微微闪动,赫然是一位金品高手!
闪电般的目光穿破雨幕,突然从树上长掠而下,在滂沱大雨中围着六具尸体绕了一圈,然后便顺着血丝散去的方向前行,但明明是一步一步的前行,速度却竟然比寻常高手施展全力奔跑还要来的迅速!
那方向,正是君邪从这里离去的方向!
此人竟然如此心细如发,在这等雨水冲刷之下,居然能一眼就找出正确的方向!
这人顺着些微痕迹找去,绕了几绕,突然站定,低声咒骂起来。
原来君邪绕的那几绕,竟是正好绕了一个圈,这位神秘的金品高手随着绕了一个圈子,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究竟是谁?好深沉的心思!”这人低声自问,仰头向天。
究竟是谁打乱了我的布局?究竟谁能够将这个时机把握的如此分毫不差?到底是谁能够洞悉自己的计划?知道自己的行动计划!
这次行动的时机完全是临时起意,就连自己事先也不知道,甚至连这场大雨也是突如其来!
那么便不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但那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这人一向心机深沉,像今天这件事情,就算是打死他,他也绝不会相信在这世上还有这种巧合!
神秘人见事已至此,正要离去,突听得人声嘈杂,乱哄哄的围了上来,唐家的侍卫大举出动,向着这边搜捕过来,不由长叹一声。
金芒闪动,啪啪啪六个声音连续响起,地面的六人的头颅纷纷爆裂开来,再也看不清楚本来的面目,衣袖一拂,嗖的一声蹿进雨幕之中,顿时消失不见了。
待到唐家的人来到这个街口的时候,就只看到六具脑浆迸裂的尸体,而需要追回的东西,却早已无影无踪……
而此刻君邪却摸了摸怀里的小包袱,一步踏进了君家的大门。
君邪不紧不慢的走着,走到花园时,突然一阵呜呜咽咽的箫声透过雨幕悠悠传来。
但此时此刻的君邪听起来,却是正好暗合了他的心境,忍不住循声而去。
在花园正中的一座凉亭中,一个身穿雪白衣服的女子背对着君邪独自坐在石凳上,香肩如削,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只看背影,便已经觉得这女子是如此的清冷脱俗。
君邪静静的站在亭外雨中,微微闭上眼睛,倾听着这犹如天籁之音的悠扬箫声。
君邪倍感心神俱醉,如此风雨如此秋,为谁幽怨为谁苦?
在这一刻,君邪却突然感觉到,眼前这女子的心境:竟与自己一样的孤独寂寞!只是,相比较起自己,却又更多了一份彷徨无助。
君邪心有所感,忍不住也是轻轻一叹。
声音虽轻,但那女子却大吃一惊,霍然转过身来,美目看着君邪,随即转变成一丝淡淡的厌恶和鄙夷:“是你。”
“箫声不错,很美。”君邪微微一笑,悠然迈步走进了凉亭,身上雨水顿时将地上浸湿了一大片。“大嫂,今日您怎么有这等雅兴?”
这女子满脸清冷,身上却自然带着一股清冷寂静的高华气质,正是君莫邪的大嫂,也就是君莫忧的妻子,管清寒。
乃是赫赫有名的管氏世家之女,也是天香国有名的才女。
其实说是妻子也并不太恰当,两人乃是从小定的娃娃亲。
三年前君莫忧二十二岁,管清寒十八岁的时候,两家正准备为两人筹办婚事,但却恰好遇上了与神赐帝国大战,钦点君莫忧随军出征,与弟弟君莫愁同任先锋。
两家于是约定,等君莫忧大胜归来,便为二人成亲,了却这段姻缘。
出征之前,便已经走完了纳礼下聘这些程序,管清寒可说已经是君家的人了,只等君莫忧回来就是婚期了。
却万万没想到,君莫忧一去不回,致令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天上地下,耿耿长恨!
噩耗传来,管清寒当场晕厥,事后更不顾家人劝阻,毅然住进了君家,以君家的长孙未亡人的身份自居,奉养老人。
君老爷子曾多次提出不必如此,管清寒执意不肯,两家老人尽都唯恐她一时想不开,再出了什么事,也只得默许了。
君家上下,上至君老爷子、君无意,下至一众管家仆人都对这位少奶奶十分敬重,并无一人有所怠慢,若说君府上下唯一令管清寒不悦的,也就只得小叔子君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