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唐万里一脸黑的像是锅底,眉宇之间怒火几乎要烧了出来的样子,君老爷子一阵暗爽:可是好久没见这老东西发这么大的火气了,一向和气生财的唐老倌居然能气成这个德行,无论是针对谁的,这出大戏必然很好看!
孰不知,导演这出大戏的主角,正是自己那个瞧来最不顺眼的孙子君莫邪!
唐源跟在他爷爷后面,焉头嗒脑满脸羞惭。
唐胖子回到家中,正好父亲和爷爷在大堂上坐着,张口就是哭爹叫娘的喊了一句出事了……
于是在唐老爷子的逼迫之下,唐源使劲的挤着眼泪,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唐家父子二人勃然大怒!再看到唐源拿出来的那只茶杯,上面还有药品残留;让家族的一位药剂师前来一看,顿时便证实了唐源所说的一切全是事实!
李、两家如此狠毒!这摆明了是让唐家臭名满天下啊!
这让一向重视家族声名的唐老爷子如何忍受的下去!
唐老爷子立时怒不可遏,一把揪起唐源肥滚滚的身子,劈头盖脸就是十几个耳光,然后喝令唐源带路,马上去李家和孟家讨个公道!
唐老爷子的年纪比君老爷子尤长,可谓是三朝元老,近年来深居简出,已经有几年都没出过门,这一次出门居然是前呼后拥声势浩大杀气冲天!看来这一去,李孟两家鸡飞狗跳是免不了的。
看着唐万里有些近乎竭斯底里的样子,君老爷子不自禁的有些幸灾乐祸,哪知道得意洋洋的一回到家中,便被告知君邪带着银子带着侍卫明目张胆的出去赌博去了,气的老爷子顿时一个趔趄。
银子输赢是小,万一再有点别的什么,事情可就大条了!
一听到君邪回家的消息,老爷子自是怒气冲冲的杀上门来,进门顿时一怔:硕大的床上,一只包袱被随随便便的扔在上面,里面尽是珠光宝气,竟无一件是凡品。
而身材娇小的可儿正笑得眯着眼睛,一件一件的掰着手指头计算能卖多少银子……
待得仔细一看,君老爷子又是大吃一惊,别的不说,光是其中三块上好的玉佩,晶莹剔透,散发着暖莹莹的光彩,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这也还罢了,真正让老爷子吃惊的还不是玉佩本身,而是上面刻着的字:‘X年X月贺孙儿锋周岁’、‘X年X月贺孙儿震周岁’……
这不是李家嫡系后人才有资格够佩戴的家族玉佩吗?这也是李家身份的象征物品!
而且,锋、震两个字正是李太师其中的两个孙子的名字。
这,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到了莫邪这里?难道这小子出去一次乃是去打劫的?
君老爷子捻着胡子,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再看那两个玉如意,分明是皇室的东西!此外还有一方孟家的家族玉佩,还有那明珠……还有那……
“这里的东西,都是哪里来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爷子脸上都在抽搐,已经做好了为君邪擦屁股的准备。
可笑自己刚才还在笑话唐万里那老货,没想到自己家里等着自己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泼天的大麻烦!
可儿这才发现家主就站在门口,不由吓了一跳,急忙跪下行礼,答道:“这些宝物都是少爷之前出去去赌钱,赢回来的。”
“赢回来的?真的!”君战天嗓音有些微微变调,心中却是又惊又喜。
“是,这些宝物确实是公子赢回来的,婢女天胆也不敢欺瞒家主,除了这些宝物之外,另有银票三百万两,都是公子这次带回来的。”
可儿肯定的回答:“听说这些财物乃是从李公子和孟公子他们那里赢来的。回家之后,公子将这些东西扔在这里让我收拾,然后就去了藏书阁哪看书了。”
“那小子又去了藏书阁?”君老爷子此刻心中的喜悦已然远胜惊讶了,再也不用担心替孙子收拾烂摊子了。
“哦,等他回来,让他到我那里去一次。”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带着管家老庞走了。
“老庞,你怎么看?”
走在路上,君战天有些拿捏不准,实在是这个孙子这个月以来的所作所为,太让自己看不明白了。
“老奴不知,但小少爷如今行事却是好的。”老庞看来也在迷糊,不过只要不用替君莫邪收拾烂摊子,怎么也算是好事。
“若是他对看书真的那么有兴趣的话,你说我将他送入文星书院如何?”君老爷子突发奇想。
文星书院,就是天下文人的金光大道!
君老爷子居然打算让君邪进文星书院,看来心中已经相信君邪是浪子回头了。
“或者很难吧。”
当然,老庞不好意思说得很明白,继续含蓄道:“文星书院那些老夫子实在是太迂腐,若是老爷亲自前去,反而碰了钉子……咳咳,窃以为,窃以为,还是慢慢打算,再……斟酌一下。”
“唉!最可惜的是,这小子的玄气修为实在是不入流,若是能进神玄学院当然是最好,我君家世代都是沙场为将,若真是出一个酸溜溜的小夫子,还真显得不伦不类。”
君战天也明白这件事实在是不好办,想当年二皇子进文星书院的时候,就连皇帝陛下还吃了老夫子的一顿闷气,才勉强进去的。
自己与那酸丁一向不怎么对付,肯定是要难上加难。
更何况莫邪的个性……
“老庞,你说,莫邪以后我要给他安排一条什么路为好?”
君老爷子今天没断了叹气,“让他从文吧,这小子肯定不是那块料,让他从武吧,这家伙也是半点天赋也欠奉,还半点也不能吃苦,不堪造就;让他从商吧,估计他连老夫的棺材都能赔进去!难道就这么让他混吃等死?”
说到这件事,老庞也是一筹莫展,安慰道:“小少爷近来颇为长进,说不定现在正在奋发而起,浪子回头,相信一切都不晚……”
“最烦的就是这等假惺惺的安慰!现在连你也学会了!”君战天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老庞,这可不像你啊,当年那个在战场上一人独闯数万大军的庞烈,可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啊。”
老庞苦笑:我何尝想这样说,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说?
我还能直接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就别费心了,您那孙子任谁都知道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这样说,那您还不直接对我拔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