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范海洋使出了浑身解数讨要货款。因为他了解这一行的情况，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要到钱，因此，成绩还是很亮眼的。
实际上，对于很多公司来说，很多时候并不是真的要不到钱，而是对方的公司资金周转有些问题，这边也不好逼迫太紧。再说也不是自家的公司，顺水人情谁都会做。
为了最大限度地要回销售款，范海洋打出了悲情牌：公司换了领导，新上任的领导直接就从销售部的应收货款开刀，为了让他没话说，自己承包了欠款最多的五家公司，同时还立下了军令状。
大家都是打工的，他的情况让各公司的相关负责人心有戚戚焉，回款速度快的惊人。
当然，范海洋为完成任务努力的时候，也没忘记给钟正月上眼药，他亲自联系了那五家公司的相关负责人，暗示他们最近不要答应回款。
他不敢说的太直白，在他想来，钟正月既然敢夸下海口，想来还是有门路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暗中使绊子，届时，就算他完成了任务，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虽说他有能力，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份有如此收入的职位，更多的可能是降级使用，这对收入影响很大的。
除了这些，范海洋还时刻盯着钟正月的一举一动。让他很无语的是钟正月压根就不来公司，以至于他的安排一点用处都没有。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主动一些比较好，于是，他给财务经理王广宁打了电话，确认他在办公室，就过去了。
王广宁是公司部门经理中唯一有独立办公室的，究其原因其实是为了安全。其他部门经理都跟普通员工在一个大办公室，只是在拐角处隔离出一个办公空间。隔离出来的空间可想而知，充其量也只能同时接待两三个人，再多就要去会议室了。
看到推门进来的范海洋，王广宁立刻就起身相迎，将其让到沙发上坐下来，然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随后更是主动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了解一下钟总的要款进度？”
范海洋的目的其实不难猜，他也没有被说破目的的尴尬，而是直接点头承认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藏着掖着只会让对方看不起，甚至是误会。
“不瞒你说，我也一直关注那五家公司的情况，先前欠下的款项都没有回来，我也问过那边的财务，那边的答复是没有接到通知。”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一转：“所以，我认为我们新来的钟总根本就是在故布疑阵，目的就是让你努力去要钱，对他来说输赢根本就不算事，只要你把款项要回来了，他其实也就赢了，不过，他是在林总那里赢了。”
范海洋先是表示了谢意，然后就说：“种种迹象表明情况就是你说的这些。”
随即，他叹了口气说：“就算是这样，我也奈何不了他，只能尽职尽责地把工作做好，不让他抓住把柄对我下手。”
“下手应该不会吧？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也是得到了林总肯定的，虽说外面欠的应收货款多了些，可这不是咱们一家公司如此，其他公司也都是这个样子的。”
范海洋叹了口气说：“下面人看到的都是我们人前如何的风光，根本就看不到我们付出的努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当初我们刚进入职场的时候不也是这么看领导的。”王广宁呵呵一笑说。
范海洋先是一愣，继而就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随即，他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就低声问道：“你说钟总和林总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不会是——”
他还没说完，王广宁就摇头说：“应该不是，林家可是商场中的顶级家族，就算是找女婿，也必须是门当户对的，钟总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自豪门，如果说是林总的一个很重要的亲戚还能说得过去，毕竟，林总是回去为接掌家族企业做准备的，蓝星在你我这里虽然不算小了，可是在林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只是一只小蚂蚁。”
范海洋点头表示赞同，继而又问道：“你说蓝星最终会不会并入大运集团？”
“可能性是有的，却也不能肯定，最终还得看林总自己的意思。”
看到范海洋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王广宁跟着又说：“你想啊，如果林总真的有这个意思，应该是从我们这些人中提拔一个总裁，这样的话，她对蓝星的掌控就能一脉相承。虽说钟总也是她安排过来的，可他以前并没有在蓝星呆过，对蓝星的文化一点都不熟悉，所以，他就算不干涉公司的主体经营，可还是会把自己的理念渗入到公司来。”
范海洋接过话说：“你的意思是将来他们肯定会有冲突的？”
“那倒不至于，钟总毕竟是个傀儡，所以，一旦有冲突，他肯定会后退的，可只要他不离开蓝星，他对蓝星的影响肯定会日渐提升的。”
范海洋的智商自然是足够的，王广宁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当即就接过来说：“我们知道他是傀儡，可下面的员工不知道，而且，他的指令只要不违背公司的经营策略，我们也只能遵从。”
王广宁点点头：“就是这样的。”
说着，他的话锋一转：“所以，我建议你这次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就算你赢了，也要退一步，不要再提那个口头约定，否则，吃亏的只能是你。”
范海洋叹了口气说：“话是这么说，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到时候看情况吧，只要他不逼迫我，我也不会太过分的，大不了不干了，这些年挣的钱省着点花，足够我下半辈子吃穿用度了。”
见他已经拿定了主意，王广宁也不再试图将其说服，毕竟他不是当事人，无法感同身受，当即就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牛肉馆，里面的干锅牛排味道简直绝了，下班去品尝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