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吟眸子漆黑,幽幽地盯着人时,散发着冷意。
陈墨垂着头,有点怕她似的,躲在了柳依依的身后。
柳依依不禁道,“晚吟姐,墨墨还是一个孩子,你别吓到他了。”
“是啊,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却因为想要赢得一场小小的比赛,而给自已的发小下药。”秦晚吟看向了陈墨,“我说的对吗?”
陈墨浑身一僵。
贺赫也惊讶地看过去,“你在说什么啊?”
秦晚吟拿出了一段录像。
录的是傍晚时她离开厨房后,陈墨走了进来,在芋圆甜水里放了白色的粉末。
随着录像公布,大家看陈墨的眼神都变了。
贺赫更是惊愕地看着自已的发小,“这是真的吗?”
陈墨紧捏着拳头,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秦晚吟,“你是故意的!”
秦晚吟微笑,“我就是随便放个鱼饵,没想到真有人上钩。”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贺赫喝了那杯加了料的水?”陈墨冷笑,“你也不是真的关心他。”
他笑得大声,转头看着贺赫,仿佛诅咒一样。
“没有人会真的关心你,所有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我也是。就像是你每次被人排挤、被人讨厌,都是我做的。”
贺赫身形一晃,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几乎瘫在地上。
秦晚吟拉起了他的手臂,声音坚定,“有些苦,要不是自已亲自吃了,是不会知道痛的。”
“陈墨,你说呢?”
陈墨面色愤然,猛地朝着反方向跑走了。
直播到此结束。
大家一头雾水,王导立刻派节目组的人去追,贺赫也跟了上去。
——【拯救被竹马陷害的红毛进度值90%。】
秦晚吟知道陈墨跑不远,打了一个呵欠,转身回到了房间,而柳依依则很是担心,跟着节目组一起追了出去。
秦晚吟回到房间,打开灯,一个破了大洞的窗户映入眼帘。
她这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
前天她的房间被黑粉砸了窗户,泼了油漆。
如今节目组还没收拾出来。
窗户破了也没事,怎么都能睡。
但当她躺下后,和天花板上几个蓄势待发的蚊子大眼瞪小眼几秒钟后,她默默起身。
她和蚊子小强老鼠,不共戴天……
秦晚吟抱着枕头和夏凉被,准备去找小楠凑合一夜。
而她刚走下楼梯,迎面就遇到了陆见夜。
他站在浴室门口,赤着上身,宽阔的肩膀下收束着细腰,身上尚有水渍,年轻炙热的皮肤上蒸腾出朦胧的白气,雾蒙蒙的,鼻尖上的一颗小痣绮丽红艳,仿佛透过了这白雾,给他的脸平添了惊心动魄的妖冶。
他没注意到秦晚吟,唇上咬着绷带,缠绕在掌心的伤口上,下颌线十分优越。
普通的绷带,被他咬出了捆绑play的既视感。
秦晚吟脑海里蹦出来前段时间在网上很流行的一个词。
——男菩萨。
她不由得咳了一声。
“抱歉。”听到了声音,陆见夜背过身,“客房的淋浴间坏了,我以为你睡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啊,窗户还没修好,我去找小楠睡。”
“她论文被删了,心情不会好。”陆见夜道,“你住我房间吧,我在客厅沙发睡。”
“不用了,艾莉不在,我去艾莉房间也行。”
嗡嗡嗡——
茶几上,陆见夜的手机响起。
上面显示着两个字——母亲。
陆见夜手指抵在下唇,做了一个嘘声,然后接通了视频。
电话里,一道又急又快的女声响起:
“儿子,妈记得晚晚的房间是不是被砸了,窗户修没修好啊!你上点心,晚晚现在怀着孕呢,要是你不把这个媳妇给妈领回来,你以后别进这个家里!”
秦晚吟眨了眨眼,陆夫人好凶啊。
“妈,你小点声,吓到别人了。”陆见夜冷清道。
“别人?这么晚你身边怎么还有别人——”
“阿姨,是我。”秦晚吟察觉到母子之间的火药味,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主动替陆见夜解围。
屏幕上,是一个温婉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水蓝色的旗袍。
陆夫人一见是秦晚吟,声音立刻温柔起来,“是晚晚呀,比直播里还要漂亮呢!小夜他是个死脑筋,随他爸了,要是对你不好的话,你告诉妈,妈替你教育那个小子!”
秦晚吟:“……”
这还没结婚呢,陆夫人这称呼倒是叫起来了。
“等等——”
陆夫人眼睛一眯,“晚晚,这么晚你抱着枕头要去哪里啊?”
秦晚吟尴尬,“我正要搬去陆——陆陆的房间呢。”
陆夫人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好好好,那你们早点休息,妈就不打扰你们了!死小子,你怎么能让老婆自已搬被子,你还不快点接过来!”
陆见夜“嗯”了一声,把枕头和被子从秦晚吟怀里接了过来。
等电话挂断了,秦晚吟人已经站在了陆见夜的卧室里。
刚才客厅灯光昏暗,看得还不真切。
如今卧室灯光明亮,照在陆见夜薄韧的肌肉上,笼着一层玉般的光泽。
然而,白玉微瑕。
“你肩膀这里怎么弄的?”秦晚吟皱眉道。
他脖颈和肩膀的连接处,有一个暗红色的水泡,像是被油迸溅到了。
陆见夜垂眸,“没什么大事,下午教贺赫做饭,他下鸡翅的时候油蹦了一下。”
“我去拿药帮你处理一下。”
其实不处理也行,但是秦晚吟想着刷点经验值。
拿来了药膏,两个人距离很近。
那张漂亮白嫩的脸靠过来,陆见夜喉结一滚,他垂头望着身前的少女,鸦色的睫毛薄绒绒的,映着眸中一片媚气的水光,纤细脖子从衣领处延伸,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窗外,一阵夏风卷过,吹得人呼吸也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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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烈烈,树影婆娑。
迟烈是运动员,有夜跑的习惯。
他戴着耳机,和妹妹打电话。
在经过一幢别墅时,暖暖的灯光从二楼的落地窗透了出来。
纱帘缥缈,两道交叠的人影映在其上,仿佛拥抱一般。
男人轮廓高大,将女子娇小的身影包裹住,近乎合二为一。
迟烈从小在国外长大,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甚至能在隔壁室友天人交战时,心平气和的练字,因此只扫了一眼,就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可就在他跑出去了几步之后,脚步僵住了。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是陆见夜的房间吧?
电话里,迟早的声音传来,“哥,怎么了?”
迟烈的嘴比脑子快,“我好像在陆见夜房间里,看到了秦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