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原像是往常一般起床,然后拄着拐杖守在了进山的入口。
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这座山里就有吃人熊的传闻,他也曾热血上头过,想着自已可以解决那只熊,成为村人眼里的英雄。
但他因为生病,没能赶上进山捕熊的队伍,正遗憾的时候,却遇上了满身鲜血逃回来的狩猎队,他们大叫着山里有山神,全都陷入了疯魔。
后续再去的队伍也是一样,回来的人全都浑身是伤地发疯发狂然后死去,其中也包括他的好友。
他也想过去报仇,只是见过那些人疯魔的样子后他再也不敢进山,只能因为心中的执念在这山脚住下,不断劝人选择其他的路前进,但又希望能遇到帮好友报仇的人。
再后来,他总能遇见穿着像是昨晚少年那样服装的人,而且只会在晚上进山……但是没人出来过。
想到这里,土原叹了口气,他昨天就该抱着那少年的腿把他留在这里的,明明还是那么年轻的孩子……
“老爷子你又守在这里了啊?”
土原抬起头,只见昨晚那蒙着眼睛还执意进山的少年就这样出现在自已面前,虽然模样狼狈,但看着精神不错甚至还可以说他有些……高兴?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比他高半个头的白发少年,这位少年带着遮脸的半面狐脸面具,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是认识的人?”
“嗯,是昨晚不让我进山的老爷子。”
“你,你们……”土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山里……”
“哦,那个啊,老爷子你说的不对,山里没有熊,”昼笑起来,“虽然不是熊有些可惜,不过总而言之我已经把麻烦解决掉了,以后还请安心进山吧。”
土原看着面前少年摆摆手后和身边白发少年说笑着远去,站在原地呆愣了很久后,那双已经开始浑浊的眼中落下泪来,“智久,森也……有人给你们报仇了……”
……
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手里把玩着一块嫩黄色的石子,“虽然没能抓熊填饱肚子有些可惜,但居然这么好运会遇上浅色的鬼——真是全部的烦闷都一下子消失了!”
“呵呵……就是那鬼可不怎么开心。”
“何止不开心啊,看到咱们两个从石缝里爬进去的时候简直都吓傻了好吗!”昼嘴角的笑意完全压不下去,“瞧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虽然他确实是见了鬼哈哈哈!”
缘一看着不远处的藤之家,“先去换衣服吧,现在这样实在是有失体面。”
“说的也是。”昼低头看看身上破损的队服,“不过感觉队服还是解释不了……要不我偷偷烧掉吧?”
“昼?缘一?”
两人抬起头,正看见锖兔带着义勇走过来,昼抬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
“嗯,好久不见,你这是……”锖兔看着昼身上满是刀口的队服,却又没有一点伤口,不由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是什么新时尚吗?”
昼:……啧,又开始烦了。
“冥想,”义勇对着昼点点头之后就看向缘一,“会了。”
缘一就伸手揉揉义勇的头发,“是吗?那义勇很棒啊。”
“不,我们是不一样的。”
“嗯,但义勇已经做得很好了。”
昼看着缘一和义勇无障碍交流的样子,戳了戳锖兔,“还是不能好好说话吗?”
“呃……其实已经好很多了。”锖兔嘴角抽了抽,“要是在原来,义勇八成会说【我和你不一样】。”
“……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哈哈,不提他了,你们两个很活跃啊。”锖兔勾着昼的肩膀,“听说缘一成为柱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大跳呢!”
“别提了……我还想着能比哥哥更早成为柱来着,”昼撇撇嘴,“说起来你们最近回过狭雾山吗?”
“嗯,回去了。”锖兔笑着,“你推荐过来的兄弟俩,哥哥实弥很有天分,只是不太适合水呼,在通过考验后被老师送去其他的培育师那里学习呼吸法了,现在没在狭雾山。”
“那你们相处起来没什么问题吧?”
“怎么说呢……真菰没什么问题,还能和实弥一起修炼交谈心得,义勇……”锖兔嘴角抽了抽,“义勇和实弥两个人在第一次见面就打起来了。”
“虽然长了山贼脸……但实弥是个明事理的,为什么会打起来?”
锖兔瞄了一眼跟在缘一身边听缘一讲课的义勇,压低声音凑到昼的耳边,“那天我们做完任务回去看望老师,真菰做了萩饼当茶点,义勇看实弥很喜欢吃就把自已的份让给了他。”
“……这不是很好吗?”
“但是义勇在实弥问了【为什么】之后,接了一句【我和你不一样】,在实弥生气之后又补了一句【我不喜欢这个】,然后因为老师当时在山上布置关卡还没回来,我又和真菰在外面指导玄弥没太注意,然后他们两个就……”
昼:……
“哈哈,不过还好啦,后来我和真菰帮着解释清楚了。”锖兔勾着昼肩膀的手紧了紧,“我听说你最近很活跃啊,怎么样,有没有把握今年当上柱?”
“别说今年,我下次柱合会议就当上。”昼终于拍掉了锖兔勾着他的手,“不过我估计是第一个靠着抓鬼当上柱的了……”
“那不是很厉害吗?抓鬼可比杀鬼难多了。”
“但是很麻烦啊……”
“咳,话说你往藤袭山送了多少鬼了?”
昼奇怪地看着锖兔,“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你都通过了啊。”
“咳,”锖兔再次压低声音凑近,“真菰是下一次考核。”
“哦~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锖兔啊——”昼的表情逐渐放肆,“我目前是抓了二十多只了,估计还有别的剑士会抓,你姑且按照五十只算吧。”
“五十只鬼……那和往年差不太多啊。”锖兔摸着下巴,“感觉又是鬼会被杀光的一次考核啊。”
“真菰?我感觉她体力没那么好……而且找鬼是个问题吧?”
“但是香奈惠和实弥也会参加。”锖兔摸着下巴,“香奈惠很强的,而实弥是个稀血中的稀血,估计鬼闻到了就会失去理智吧?”
“实弥的血确实厉害……”昼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对了,锖兔你帮我想一下我一会儿该怎么和隐的人狡辩我这衣服……”
锖兔一愣,“不是新时尚吗?”
“哪有把衣服戳的全是洞的时尚啊!”
“我看你身上没有伤痕还以为是你的爱好……”
“……好久不见你就非要找打吗!”
“哈哈哈!谁让昼之前就总是神神叨叨的,我误解也是情有可原嘛。”
“滚啊你!”
交谈中,几人也走到了藤之家,开门的隐在看到昼的形象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就很自然地忽略了这件事,让开位置,“几位辛苦了,请进吧。”
昼想象中需要解释队服损坏的场景根本就没有出现,隐们动作神速地准备好了换洗衣服和饭食招待他们,并且非常知趣地没来打扰他们——如果排除他们偷偷围观缘一的场景的话。
而饭后,昼看着送到自已面前的崭新队服,道谢接过后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动作也太快了吧?我都没去量身体呢。”
“虽然隐不参与战斗,但其中厉害的人可不少。”锖兔看着离去的隐,“据说负责设计队服的隐虽然是个色鬼,但是只要眼睛一看就能知道你身体的精准着装数据,但是因为无法修炼呼吸法最后才成为了隐。”
“……槽点太多了。”昼抖开新队服在身上比了下,又对折抱好,“话说很奇怪啊。”
“什么?”
“感觉在加入鬼杀队之后就没怎么用过钱了。”
“你不知道吗?”锖兔看上去很惊讶,“产屋敷一族可是靠自身财力支撑鬼杀队运转呢。”
昼顿时惊讶起来,“诶?他们这么有钱的?”
义勇回头看看沉默跟在他们后面的缘一,决定融入两人的话题,“我也有钱。”
昼:……当个哑巴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