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尧庭听见两人的对话,大概听明白了他们话里的内容,
男人这才插嘴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在怀市有个认识的朋友,他还有点儿人脉,
我先帮你打探一下具体消息,
一个人过分嚣张,就是在自取灭亡。”
两人齐刷刷望过来,特别是苏烨,眼睛亮晶晶,“真的?你在怀市还有认识的朋友??”
傅尧庭面对苏烨崇拜的目光非常受用,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脯,
“对~”
“太好了——”
“傅尧庭,那我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表哥,你是我亲哥,呜呜…...”
傅尧庭:“.......”他就这么点儿作用了?
晚上,当苏烨准备睡觉时,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苏烨蹙眉,但还是披上衣裳问:
“谁呀?”
“是我。”
“你是谁?”
“钟飞飞。”
空气静默了三秒,苏烨披上棉袄,拉开房门,走出去将院门打开,
外面站着的的正是裹着棉衣冻得瑟瑟发抖的钟飞飞。
“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苏烨的堂屋,苏烨点燃了蜡烛,堂屋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你找我有事儿?”
钟飞飞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哪怕鼻青脸肿,还被人挠花了脸,但她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已的容貌,
钟飞飞将手笼在袖笼里,垂眼沉吟,像似在思考该如何说,过了片刻,
钟飞飞嗓音沙哑的砸出一道惊雷:
“孙德宝是为了你才跳河的。”
苏烨倏地站起身,差点撞翻了旁边椅子。
“不是,你说清楚,什么叫孙德宝为了我跳河的?
我跟他可没什么交集,
你别什么事张嘴就来。
这事跟我可扯不上半分关系啊,你可别没事找事儿啊。”她这叫不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口锅,她可不背。
她平时只是闲得蛋疼,喜欢跟着谢宁铮吃吃瓜而已,怎么这瓜还砸到自已身上来了呢,
而且,砸得还不轻,就孙母那疯癫样,
这事儿要是真的,那疯婆子还指不定怎么发疯发癫呢,她可不想跟这件事扯上丝毫关系。
钟飞飞眸色复杂,她当然知道苏烨是无辜的,看着眼前女孩一脸震惊加愤怒的模样,
钟飞飞这才娓娓道来…
苏烨越听脸越黑,“你的意思是说,孙德宝因为暗恋我,求而不得?
因此,才得了相思病,(也就是俗称的抑郁症),他活生生将自已逼成了神经病?
然后再加上他家人逼迫他娶你,
最后,他脑子一抽,想不开跳河了???”
“嗯。”
“不是,你觉得你编的这故事,你自已信吗?”
“我…...我信!”
苏烨:“……”大姐,你可以不信的,这个孙德宝,她总共就见过几面而已,
跟情根深种根本沾不上边儿吧,
她有那么大魅力?
只有上次对方好像想跟她表白来着,被她及时阻止了,再接下来两人基本没再说过一句话,
更没有私交。
现在人都死了,盖棺定论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扯皮拉筋的情况下结束的。
现在突然有个人半夜跑到她家,跟她说死者生前是因为对某个姑娘爱而不得,
得抑郁症自杀了?
狗的血都没这么沸腾的好嘛。
这消息一旦让孙家人知道了,她还有安宁日子过吗?
越想,苏烨越觉得这个钟飞飞脑子有病,莫非钟飞飞喜欢那个孙德宝?
她才是求而不得的那一个?
否则,她怎会冒着被人说三道四的风险也要救孙德宝??在对方死后,
任男方家人打骂不还手?
她闲得蛋疼啊。
想通之后,苏烨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而且是那种含着嗜血残戾的眼神盯着钟飞飞,
“我希望此事到此为止,
我不怕处理麻烦,但我讨厌无休止的麻烦缠身,
那样会让我想杀人。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告诉我这些,我也不管你心里想什么,但现在孙德宝已经死了,
尸体都硬了,这件事已经彻底了结了。
而我...…”苏烨抬眸盯着钟飞飞的眼睛,“我不希望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谣言,
否则...…”
钟飞飞像是只陈述事实一般,告诉苏烨真相,对于苏烨的威胁与不信任,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我没什么目的,
也没有要要挟你的意思,我只是将这件事陈述一遍而已,让你知道孙德宝真正的死因,
免得他到死,都是憋屈死的。
没什么事儿了,我先走了。”
钟飞飞走到院门口站定,背对着苏烨道:“我也不喜欢麻烦。”然后匆匆离去。
苏烨看着对方的背影,眸色晦暗不明,直接关上了门。
然后没心没肺,一觉睡到大天亮,她并未因为昨晚钟飞飞的几句废话,
而将自已的生活扰乱。
正好今天是大年三十了,
辞旧迎新的钟声即将敲响了1975年的岁月大门,
这也是她第一次正视新年,
这还是她自穿越以来,在这个落后的年代过的第一个新年,她觉得很新鲜。
整个沙溪大队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中,一年一度的新年,使得孩子们,
在外面疯跑,
没人会因为孙德宝的死而一直耿耿于怀。
有的人甚至早早起炕开始杀鸡炖肉,
一年累到头,
也就指望着过年这一顿长膘了。
前世,她从未过过新年,因为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而她只是世界阴暗里的一缕幽魂,
她当年最讨厌的节日便是新年了,
那会让她觉得她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存在。
而原主的新年更惨,那是一年中最累,也是她最讨厌的日子,全家都有新衣裳新鞋子穿,
甚至还有压岁钱拿,
甚至那几个坏种,还跑到她面前炫耀,
家里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只有她,
她像是只被遗弃在角落里的偷窥者,看着那一家人喜笑颜开,和乐融融。
而她却只能独自默默的帮着后娘干活儿,活没干完,恐怕连饭都没得吃,还要挨打,
更遑论穿新衣了。
年三十这一日清晨,云宴宸早早的起炕,小家伙整个人精神昂扬,
他此时正在院子里练武呢,
小小的孩童,面容严肃,身手矫健,似乎在他小小的身躯中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一招一式无一不透着一股子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