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呼吸不稳就拱手道:“工部来人,说……说奉旨帮您搬东西!”
亲娘嘞!
二爷真是会宠二夫人,这么点小事还去惊动皇上派工部的人来。
“人这么快就到了?”叶青琅还以为要晌午饭前工部才能来人呢。
“是,人都在前院等着呢。”钱管家额头都冒汗了。
国公爷本就因为大公子的事气得半死。
这时候工部又来人,还是帮二夫人搬家的,唉!
“嗯,走吧。”说着,叶青琅带人向前院去。
钱管家在后跟着,如今他是有些怕这位淡漠冷僻的二夫人的。
近日发生的事,看似与她无关,实则却都有她的推波助澜。
凡是惹过她的人,一个个下场都挺惨。
前有叶家,如今也轮到靖国公府了。
……
等来到前院。
叶青琅第一眼就看到脸色不太好看的靖国公,以及工部左侍郎江全。
“下官拜见华阳郡夫人!”江全上前对叶青琅行礼。
“有劳江大人走一趟了。”叶青琅记得此人。
做事圆滑有点小聪明,却从不沾染触犯律法之事。
最重要的一点,他很会调解老娘和妻子的婆媳关系,他们家的后院可祥和的很。
“小事一桩而已,怎敢当郡夫人这劳累二字。”江全笑容满面,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半分错。
靖国公却在这时黑着脸开口:“宴儿刚出长安,你便急不可耐搬出靖国公府。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老两口多亏待了你这个新妇。”
“父亲言重了。”
叶青琅态度恭敬道:“不是儿媳急着搬家,而是圣上天恩浩荡,体恤夫君多年征战在外,赏下府邸,希望我们夫妇早搬进新府邸居住,也好让靖国公府宽敞宽敞。”
皇帝下旨命人来搬东西,她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靖国公听她拿皇上压他,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强颜欢笑道:“皇上的恩典,咱们崔家自然是要千恩万谢,天子隆恩。”
“父亲的教诲,儿媳铭记于心。”叶青琅淡笑端庄道。
江全这个人精见话说的差不多了,便拱手道:“郡夫人,不知您与安阳郡公的居所在何处?”
“大人随我来。”
“我的嫁妆和郡公爷这些年的赏赐,可是又多又乱,真是辛苦诸位了。”叶青琅说着边先让玉芝给大家发放茶钱。
朝廷还不差饿死兵,她自然也不能白辛苦一趟。
江全等人本来对这趟差事是有点不满的。
毕竟他们是工部的官差,又不是苦力,怎么能让他们帮忙搬家?
可这是皇上的圣旨,他们又不敢不来。
如今心里的那点不痛快,看在怀里这袋银子上,也就烟消云散了。
靖国公夫人听说工部来人,还以为是什么事。
当听说是来帮二房搬家的,她立即就崔云廷的从梨云院杀到了远弗居。
“叶氏,你这是做什么?”靖国公夫人的排场依然很大。
叶青琅端庄见礼:“母亲。”
靖国公夫人见这群穿着官服的人,一箱子一箱子往外搬东西,她那叫一个心痛。
“叶氏,你还有没有尊卑了?”
这么多的好东西,本来都是属于她孙儿云廷的啊。
“母亲,皇上便是龙国的尊上,我哪里就敢不懂尊卑了?”叶青琅一副让靖国公夫人慎言的样子。
靖国公夫人见这小贱人要害她,便怒斥一句:“你既知皇上是一国之尊,又怎能为这点小事去烦皇上?”
“雷霆雨露皆君恩,皇上愿意恩赏夫君,我们夫妇自当谢主隆恩。”叶青琅真是懒得与这老虔婆周旋。
看来,药还是下的轻,让这老虔婆还有精力找她的茬。
“你!”靖国公夫人被她拿话堵的心口疼。
“老夫人!”苏妈妈扶住靖国公夫人,张口就埋怨起叶青琅:“二夫人,老夫人身体不好,您身为晚辈,就不能让让她老人家吗?”
叶青琅脸上笑容消失,冷声道:“苏妈妈真是好大的派头,连我这位皇上亲封的华阳郡夫人,都敢以下犯上指责?”
“来人,掌嘴!”
不等靖国公夫人反应过来,人群中便冲出两个五大三粗的妇人,将苏妈妈按跪在青石板地上。
玉芝上前就甩了苏妈妈一耳光!
一巴掌,就打的苏妈妈老脸浮现五指印,嘴角流血。
“住手!”靖国公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就要阻止玉芝再打苏妈妈。
叶青琅拦住她老人家,搀扶住她老人家的手臂道:“母亲,我知苏妈妈是您得陪嫁,可她这些年来忒恃宠而骄了点。”
“今日冒犯的是我这位二品郡夫人,明日说不定她还敢怼王妃,打皇后……”
“你闭嘴!”靖国公夫人又惊又怒的浑身发抖。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将这个小贱人千刀万剐!
叶青琅的手指滑过靖国公夫人手背上,人被拂开,退后好几步,差点摔倒。
水剑扶住自家小姐,想骂这个老虔婆,却被自家小姐拉住了。
叶青琅小脸微微苍白道:“母亲,您明知儿媳身子骨弱,您还为了一个没规矩的苏妈妈推我,到底是我这个儿媳妇重要,还是她苏妈妈一个仆妇金贵?”
苏妈妈已被玉芝打的人张不开嘴,连惨叫也变成了呜咽。
靖国公夫人心疼不已,看向叶青琅的眼神如同在看仇人。
“叶青琅,从你进门,你何曾敬过我这个婆母一日?”
面对靖国公夫人的暴怒,叶青琅更加柔弱委屈:“母亲,儿媳何时对您不敬过?”
“您吃的燕窝,是儿媳送的。”
“您吃的鹿肉,更是外祖母心疼我,送我吃,我不舍的吃,整条鹿腿都送去了您得松鹤堂,你还要儿媳怎样孝敬您?”
燕窝是请安那日送的,当日在场的人可都看到了。
鹿腿更是送进靖国公府,直接到的松鹤堂,满府下人可都看的真真的,老虔婆无可狡辩。
“你就送这两样东西,就是对我这个婆婆的孝敬了?”靖国公夫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刁妇。
“母亲是嫌东西少?”叶青琅脸色更是惨白,难以置信道:“难道,母亲你们还惦记着儿媳的嫁妆?”
“不行,那是我阿娘拼死拼活为我攒下的嫁妆,我怎能把嫁妆分安如意一半,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她说的愤怒至极,也伤心至极。
江全是听过崔家叔侄换亲的趣闻的。
如今瞧来,安国公府竟然这么无耻,抢叶青琅的嫁妆,分给安如意?
呵!如果有谁敢抢了她女儿的夫君,还算计他女儿的嫁妆,他一定要把对方天灵盖都给他们掀了!
唉!这华阳郡夫人就是太柔弱了。
难怪安阳郡公离开时,非求陛下派工部的人帮她搬家。
这要是他们工部的人不来,别说安阳郡公这些年得的赏赐了,就是华阳郡夫人的嫁妆也难搬出靖国公府吧?
靖国公夫人被江全鄙夷的眼神看的火大,上手就要掌掴叶青琅——
“靖国公夫人,不可!”江全扑过去阻挡,一耳光挨的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