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怎么来了?”安巧莹立马摆摆手,让人把饭食端走,又快速给自己上了个病态妆,然后把头发一散,虚弱劲儿立马就上来了。
芝麻和绿豆也立即反应过来,芝麻赶紧端着一碗清粥,坐在床边的绣凳上摆出喂饭的样子,绿豆去把二阿哥和乳母请了进来。
乳母抱着二阿哥进门,扶着二阿哥给安巧莹行了个礼,二阿哥灵动的大眼睛就开始在房间里乱转:“安额娘这儿好漂亮啊!比宋额娘院儿里漂亮多了!安额娘,我想看小白兔!”
乳母替二阿哥解释道:“二阿哥多日未见格格,甚是惦念,这才让奴才抱着过来,给格格请安。”
安巧莹虚弱地笑了笑,抬手叫绿豆:“给二阿哥拿些点心,看顾好了二阿哥。”
心里却哼道,她这院子里养了小动物的事儿,她可从没跟二阿哥提起过,那么又是谁提起来这事儿的呢?
二阿哥今年才四岁,连个孩子都要利用,安巧莹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
这乳母也是个没深浅的,见安巧莹冲她笑了,居然凑过来跟安巧莹说话:“格格现下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老奴帮格格揉揉腿?”
安巧莹没说话,但脸上的笑容淡的要看不见了。
芝麻微微皱了皱眉天,放下粥碗,扶着安巧莹躺下,又给放下半截帷幔,挡住安巧莹的脸,转身对乳母福了福身子:“我们格格身子弱,您老还是跟我去外面喝茶吧。”
乳母还想往前凑过来,看看安巧莹的肚子,但是芝麻挡在前面,乳母只得尬笑了一下,跟着芝麻出去了。
芝麻把乳母带去角房坐着喝茶,还给端来了一盘点心:“这原本是格格的份例,可格格胃口不好,就都便宜了我们。您老尝尝,味道不错呢。”
乳母开始还觉得新鲜,吃了几块点心,后面就坐不住了。
二阿哥在倚梅院里玩了好一会儿,乳母找了好多理由想出去,都被芝麻挡住了。
茶水喝了两大壶,芝麻还要续水,乳母赶紧拦住,出去找了二阿哥赶紧就回北小院儿了。
绿豆凑过来问:“你是怎么把她支走的?”
芝麻看着乳母的背影冷哼道:“多灌水,不带着去茅厕,是个人都忍不住!”
绿豆捂嘴偷笑:“你可真够机灵的!”
芝麻心里不安:“绿豆姐姐,你说,二阿哥真是自己要来的吗?”
“怎么可能!”绿豆眼底略过一丝恨意:“这些人呐,都在算计格格的肚子呢!”
乳母回了北小院儿就去了宋格格那边。
“你说,你没看到她的肚子?”
“是啊,老奴盯了许久,都没看到安格格的肚子!照理说她这个月份早就该显怀了。可是安格格躺下之后,肚子那里居然是平的!”
宋格格垂下眼帘,遮挡住一闪而过的算计。
“既然如此,咱们今天就什么都没看到。你先退下吧。”宋格格示意身边的春瓶给乳母拿了个荷包,把乳母送出去。
春梅低声问:“格格,难道安格格的肚子真的就……?”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宋格格淡淡地扫了一眼春梅:“这后院儿里有孕的女人多了,可真能把孩子生下来的,又有几个?”
“能怀孕是运气,能生下来才是本事。看来,安格格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啊……”
“福晋和侧福晋联手都护不住她一个肚子,等主子爷回来……”
如今盼着四爷回来的可不止一个宋氏。
可是四爷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颁金节了。
也是因为今年康熙爷带着几位皇子不在京城,这中秋和颁金节就全都没有大办,福晋只是进宫去给德妃请了个安,说了会儿话,就回来了。
德妃照旧,只给十四福晋赏赐了很多东西,给四福晋就送了两匹布。
宁慧当然看不上这老气横秋的布料,好在应付了一天,第二天便不用再去。
四爷府上便又关了大门,谁也不见。
巴雅尔齐氏又给宁慧递了几次帖子,宁慧都说头痛不见,巴雅尔齐氏心里着急,却也只能干瞪眼儿。
毕竟她现在只是个老寡妇,人家袭爵的乌拉那拉星辉是宁慧的亲哥哥,跟她的菀柔和雅晴可没半点情分!
宁慧就这么紧紧地把着大门,让安巧莹安心在后院儿养胎。
十月底,四爷终于回京了。
四爷这一行,走的时候带着两个格格,回来的时候却是又带了两个女人回来。
这当然都是底下的人孝敬的,四爷没推掉,便都留下了。
两个侍妾而已,随便塞在哪里都可以。
倒是耿格格和武格格,两人都扛着肚子回来的,这倒是让人有些“惊喜”了。
尤其是钮祜禄氏,恨得扭碎了帕子:“若是再晚一个月,我就能跟着一起去的!”
她摸了摸依然扁平的肚子,纵是有万般委屈,如今也只能承认,自己现在比这耿格格竟是低了不止一点!
四爷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弘晖和二阿哥都挪到了前院儿,说是要给两个孩子请开蒙先生,四爷亲自调教。
两位阿哥要搬去前院儿的事儿四爷早就跟福晋说过,院子和人手都是准备好的。开蒙的先生也是四爷早就给弘晖物色好的。
而让人更惊讶的是,二阿哥从北小院儿出来之后,四爷就要把两个侍妾那氏和吉氏安顿在北小院儿!
不光如此,宋氏后院儿里伺候的人手也被四爷以“二阿哥初来前院儿需要熟人照顾”为由,把北小院儿的人手砍掉了一半,包括春梅和春瓶也都调走了。
而这些人去前院儿不出两天,就被苏培盛和李有德挑了各种错处,打一顿给发卖了。
苏培盛和李有德不过是两个阉人,他们能这么大胆,当然是四爷的意思。
宋格格像是被四爷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而且是当众扒了衣服抽了一巴掌。
曾经,格格里能独居一院的只有她,如今却变成了安巧莹。
她的孩子没了,她的养子也没了,如今就只剩下俩个花儿样的侍妾住在她的院子左右,把她夹在中间,成了后院儿里最大的笑话。
四爷自始至终没有跟宋氏说过一句话。但四爷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你做过的脏事儿,爷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