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嫌弃地推开水仙的荷包:“我说好姐姐,你还是让你们格格安分一点吧!这万一被主子爷知道了,你我可都在府里待不成了!你出了门可以嫁人,我还能干什么!”
说着还不怀好意地往水仙鼓鼓囊囊的胸口盯了一眼。
水仙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往前又走了一步,对小太监笑道:“好哥哥,你就帮帮忙吧,不求别的,主子爷总有去逛园子的时候,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捏肩捶腿都行啊……”
水仙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捏了一把小太监的胳膊。
小太监被捏得心猿意马,嘴里就没了把门的……
当天下午,四爷就在花园里“碰巧”撞见了在采花要给福晋晒花茶的钮祜禄氏。
清水出芙蓉的扮相,精致的五官,蓦然回首的惊鸿一笑,钮祜禄氏顺利把四爷拐带回了采薇阁。
安巧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面上没有什么大反应。
那么美的姑娘进府,四爷最多冷落一时,绝不可能冷落一辈子的。
这一天虽然来得晚了几天,但大伙儿也都是早有准备。
倒是一道竹林之隔的耿格格冷笑了一声:“给福晋晒花茶,好手段啊!”
钮祜禄氏进府之后从不往福晋和侧福晋身边凑,福晋的花茶也没有赏赐给她,说是给福晋晒花茶,无非就是在花园里堵着主子爷罢了!
四爷跟钮祜禄氏在采薇阁一起吃晚饭,钮祜禄氏没有安巧莹那些个想法,都是后厨给上什么菜,就吃什么菜。
如今格格们都是四菜一汤,她也就吃着四菜一汤。
今儿有一道菜是酱牛肉,四爷夹菜的时候莫名的就想起了初见安巧莹的那天,嘴角不由得一笑。
这一笑落在钮祜禄氏的眼里,钮祜禄氏还以为是四爷对自己的满意,心中不免得意起来。
四爷吃东西快,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钮祜禄氏见状也放下了筷子。
其实这就是后院儿的礼仪,主子都吃完了,一个暖床的奴才不能继续吃,即便是福晋也一样。
但四爷忽然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他和安巧莹一起吃东西的时候,安巧莹总是会变着法儿地劝他再喝点汤,然后让自己吃饱肚子。小格格胆子虽然小,但却从不肯委屈了肚子。
四爷以为是第一次伺候,钮祜禄氏胆子小,便对她说:“你再进一点吧。”
钮祜禄氏立马做出一个比福晋还要端庄优雅的姿势笑道:“谢主子爷,奴才已经饱了。平日里在家也吃得很少的。”
四爷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但钮祜禄氏还没觉得。等下面的人收拾完了桌子,钮祜禄氏又提出:“时间还早,爷,奴才给您弹一曲琵琶吧?奴才的琵琶也是师从名师,还能入耳。”
四爷兴致缺缺,但初次来采薇阁,四爷还是没有拂了钮祜禄氏的面子。
钮祜禄氏这会儿也看出四爷脸色不对了,只弹了一曲阳春白雪,便伺候着四爷洗漱安置了。
钮祜禄氏今年才满十四岁,四爷进去的时候,一时受不住疼,就嘤嘤一声哭了出来。
四爷的脑子却瞬间飘到了和小格格第一次同房的时候。小格格也是这样嘤嘤一声哭了出来,但又怕惹他不高兴,小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模样甚是招人喜欢。
四爷心猿意马,交代的就快了些,晚上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
钮祜禄氏假装睡着了,往四爷的怀里拱,也被四爷躲开了。
可是两人才睡了一会儿,苏培盛就壮着胆子来报:“主子爷,李侧福晋发动了!”
四爷立马让人伺候着穿了衣服往东小院儿去,钮祜禄氏当然也得跟去。
出门遇到了急匆匆往东小院儿走的耿格格,耿格格给四爷行了个礼,四爷居然还亲手扶了一把。
钮祜禄氏心里发恨,我伺候主子爷,你出来嘚瑟什么!当初你伺候主子爷的时候,我也没往前凑合啊!
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同事!
东小院儿的灯笼挂了几十盏,照得犹如白昼。
福晋在外面主持大局,见到四爷福了福身子:“稳婆说时候还早,爷先去休息吧。”
四爷嗯了一声,扫视了一圈,见伊格格和宋格格都来了,高格格见到他还特地过来行了个礼。
四爷微微皱了皱眉。
福晋不着痕迹地给安巧莹解释道:“安格格和武格格进去陪着侧福晋了。这个李氏,都生第三个了,反而像个小姑娘一样说怕!
女人生孩子是大事,后院儿里能让她信得过的也就是这两个格格了,臣妾便让她们进去了,希望不会吓到她们。”
福晋说着又给四爷行礼道歉,四爷连忙把福晋扶住了,没让福晋这一礼下去。
知道小格格早早就来了,还在里面陪着李氏,四爷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
四爷喜欢的是后院儿的平衡,大家能平和无妒地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平衡。
福晋的目光似是无意识地看了一眼钮祜禄氏,没多说话。
无论是宁慧还是网红脸,她可以接受身边的女人争斗上位,但决不允许人家踩着她上位!
钮祜禄氏今天的举动,算是彻底得罪了宁慧。
“爷,不如先去侧间歇会儿?”福晋扶着四爷去休息,又叮嘱杨嬷嬷给格格们搬张椅子。
杨嬷嬷指挥着小太监们,按照众人的位份先给宋格格和伊格格搬了椅子,又给高格格和耿格格搬了椅子,然后小太监就“为难”地看着杨嬷嬷:“嬷嬷,没有椅子了。”
杨嬷嬷眼睛一瞪:“没有椅子不会去找椅子吗?虽说侧福晋生产需要人手,但找个人伺候格格总还有的吧!难不成要让钮祜禄格格就这么站着?”
“嬷嬷不必忙了,我不累,站着就好。”钮祜禄氏淡笑着站得更直了。
若是现在还看不出杨嬷嬷是故意给她难堪,那她也太对不起十几年的后宅训练。
“哎呀哪儿能那么委屈着格格,这院子里站着的都是侍妾,格格还是要坐下的。”杨嬷嬷往花厅里看了一眼,指着那边跟小太监说:“那不是有个绣墩子,去拿来给格格!”
钮祜禄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若是她一直站着,倒还能说是下面的人伺候不周,可人家百忙之中给她端来了绣墩子,她就只能坐下。
格格只有在跟主子们面前才会坐绣墩子。如今外面坐着的都是格格,凭什么只有她坐个绣墩子!
可眼下站着的都是侍妾,钮祜禄氏要么跟侍妾们一起站着,要么就只能坐那个绣墩子,承认自己比别的格格们都低了一头!
钮祜禄氏心里恨得紧,可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李氏的惨叫,这院子里哪儿还有人顾得上她高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