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蒋含笑目前的了解,她并不觉得盛久全是那种很会撩女人的公子哥,可她被他方才的举动撩得快要晕倒了!
那举动实在太让人困扰,在她有限的两性认知里,盛总刚才实在是逾越了,但偏偏并不令人讨厌,她只是害怕自己的内心会不受控制,所以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她怕自己嘴角真的沾了东西又不好意思拿出镜子照,便忍不住用手反复擦抹,直到重新坐进车里上路,她的内心还是不能恢复平静。
盛久全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搭在窗边,后半段车程开得很是轻松愉悦,偶尔瞥一眼副驾,那姑娘间或抬手抹抹唇角的动作实在拘谨得可爱了。
“李校长那份舞蹈学校的发展规划是你执笔的吧!”他轻松随意地开口,打破了车内的静谧。
倒是把蒋含笑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一大半,但也不敢转头看他,只郑重地目视前方:“是的盛总!您已经看过了吗?”
车子已经驶进市区,霓虹灯明亮,五光十色地在她脸上晃闪,盛久全牵动唇角,语调轻松:“为什么要缩小校区规模?如果需要加大投资,你只要跟我开个口就行了!”
开口就行?蒋含笑捏了捏衣角,觉得自己对他话里的陷阱还是能摸得清的。
盛总是个生意人,跟他开口一定会被要求利益交换,这坑她不能跳,她是不敢有半点逾越的。
“梅梅姐的舞蹈学校和几所幼儿园也有固定合作,都是送教入园,很多学员也是来自那些幼儿园的口口相传,她只是喜欢孩子!”她说:
“这两年成本上涨,她一直没涨学费,经营有些吃力,有了您的帮忙,正好可以趁机把学费涨上去,只要学校能维持运转,盈利就可以慢慢提升!”
蒋含笑实话实说道:“梅梅姐说,不忘初心,路才能走得长远一点!”这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盛久全转头看她一眼,问:“你的初心是什么?”
蒋含笑愣了一下,少年时,她的初心是从母亲畸形的人生观里割裂出去,凭自己的能力走自己认为正确的人生路。
可真正走进生活的战场,她发现作为普通人,无论如何努力,生活事业都依然艰难。
直到许燕的出现让她连自己的能力都不能掌握,她才发现人生也需要变通。
她攥着自己的手指,眉心微微蹙起,语调深沉地说:“我的初心……是回盛天和许燕battle!”
许燕这事是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向她揭示着生活的真相,血淋淋地刺激着她。
盛久全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扣几下,没有说话。
找回了下一阶段的初心,蒋含笑的心沉静了许多,在老板的沉默里也就不觉得那么忐忑了。
就这么一路安静地,到了她租住的小区门口,车停下来的时候,蒋含笑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说了一句“谢谢盛总!”便马上下车。
“等一下!”盛久全喊住她,下车从后座上拿下一个礼袋,走到她面前:“韩教授让我把这个转送给你!”
蒋含笑垂首看着礼袋,袋子挺大,里面是个盒子,从包装上看就价值不菲,她踌躇着,没有拿,心里迅速打着拒绝的腹稿。
盛久全却拉起她的手,把袋子塞进她手心里,声音温沉:“收吧,这是你应得的额外奖励!”
手上一股激流触动,蒋含笑握着袋子连忙收回手,向后退了半步,抬头看着他说:“那您替我谢谢韩教授!”
蒋含笑努力保持平静!
盛久全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点点头说:“进去吧!”
蒋含笑拿出十二万分的职业腔调,说了一句“盛总再见!”
转身的瞬间,她听到盛久全在身后用很轻微的声音说了一句:“周末愉快!”
她没回应,不知该怎么回应,假装没有听见,大步朝楼门走去。
是因为周末的原因吗?也许是因为她今天把韩伊的任务完成得还算顺利?
蒋含笑有点搞不懂了,盛总今日对她似乎亲和得有些不像话,但那不像话又没有偏离太远,只要她不逾矩,不刻意顺着那种亲和去放纵自己的位置,那种亲和就不会偏离正常范围。
他似乎很愉快!愉快得竟然把集团战略机密都告诉了她!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个前沿科技项目,蒋含笑又觉得似乎能够共情他的愉快!
毕竟今天韩伊的些微变化让韩教授很开心,毕竟韩教授和他单独交谈了那么长时间,一定是有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突破吧。
但是她与老板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突破!
蒋含笑胡思乱想地进了门,并没有打开灯,她疾步到窗边朝下望,见盛久全的车还停在楼门口,他倚在车边打着电话,却抬头朝楼上的方向看。
蒋含笑心里一惊,躲在窗帘后面,脑子里像是进了潮水一样,盛久全在舞蹈学校窗边揽着她的画面一层叠一层地闪现。
连他当时手心的温度都一并涌进了感官里,她心跳加速,惊觉地意识到一些微妙的苗头。
盛总终究是个男人,那些一次次的接触,怎么可能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她忽然意识到兰雯的警告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她凭什么就那么笃定盛久全对她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那种无关感情只念风月的两性想法!
毕竟她工作能力不足,除了姣好的身姿容颜,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配得进入盛总的法眼!
蒋含笑忍不住抬起双手,她在黑暗中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然后摸了摸自己柔嫩的脸、细长的脖颈、饱满的双峰和纤细的腰身,她知道自己唯有这个资本!
女人选择堕落,是很容易的事情;选择自持,却不容易!因为女性天生美丽温柔又薄弱,而人性复杂且生活艰难。
她重新转身到窗边,那人和车已经消失了,她忽觉心痛,痛得眼泪滑落。
冥冥之中她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情感,曾经图腾似的信仰化成了伸手可触的现实,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爱上那个男人了!
因此她绝不允许自己和他之间有任何突破。
这种坚决,是另外一种尊严,是因爱而生的尊严,因为爱他,所以在乎这份情感的圣洁,她绝不允许自己随意堕落,在他眼里变得庸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