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华是瑞氏旗下衍生的服装及饰品品牌发展集团,总部坐落在开发区,从市区驱车一个多小时才到,大楼很有艺术气质,名字也起得很大气:瑞华艺术中心。
蒋含笑随老板到达的时候,瑞少成身边的年轻秘书早早就在大堂门口相迎,秘书是个气质美女,一身轻奢套装,看上去对盛久全很熟悉,盛久全对她也不陌生。
美女秘书气质优雅地走过来,热情道:“盛总,瑞总那边突然接个电话,特意让我下来接您!”
盛久全皱了皱眉:“我还用接么?你们瑞总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客气了!”
“您是我们瑞华的贵客,瑞总说了绝对不能怠慢!”
盛久全牵了半边唇角,眼中尽是瑞少成没安好心的警惕神态,大步走进大楼。
仰望瑞华中心大楼,面对瑞少成的气质美女秘书,蒋含笑感觉自己像只小土狗。
瑞华大楼的建筑外部是艺术线条的流畅呈现,内部装潢则宽阔明亮、现代大气,充满浪漫格调和艺术自由的气息,不像盛合总部那样严肃规矩。
行走的职员从穿着到言行也都透着一股艺术优雅的品味。
蒋含笑跟在俩人后面,悄咪咪使劲欣赏这里的与众不同,想不到吊儿郎当的瑞大少爷经营的竟然是这样一种风格的公司。
当然,瑞华教育集团的标识也进入眼帘,瑞少成合并经营着两家集团,这让蒋含笑心里忽然又有点沉闷。
她在盛天时兢兢业业地努力,那时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前途在这偌大的资本世界里完全不值一提。
进了办公室,瑞少成正斜坐在老板桌角上接着电话,一见来人,赶紧草草结束通话:“行吧,你先去办,随时跟我汇报!”
他挂断电话,起身招呼着:“来啦!”顺手从抽屉里拿文件走过来递给盛久全。
盛久全接了,熟稔地坐进沙发里翻看。
蒋含笑站在原地,正想询问老板是否需要她出去在门外等候,便听瑞少成的一声招呼:“呦!笑笑!”
瑞少成夸张地咧着嘴笑,对正在倒水的美女秘书挥了手,秘书连忙识相地出去了。
他搓着双手走到蒋含笑面前,黑底红黄花色的衬衫把他那股邪痞劲儿衬得更甚,他笑眯眯地将她上下打量:“气色不错,身体恢复得挺好?”
蒋含笑莫名觉得与这整栋大楼最格格不入的人就是他了。
“谢谢瑞总惦记,我已经没事了!”她面无表情,声音清冷,一看到瑞少成,烈酒夺命的烧灼感就忽然上头,令她有些嫌恶。
“你呀,太不懂事!”瑞少成这话说得好像和蒋含笑有多熟悉似的。
他走到茶水台一边取水一边说:“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给我送回来呢?你这让我在你们盛总面前多没面子!”
看来盛总已经帮她把那个昂贵的包交还给瑞总了,她转头见盛总专心看文件,没有一点参与对话的意思,便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应付:
“您已经帮我主持了公道,是我应该感谢您才对,您送的东西太贵重了,我是不敢收的,谢谢瑞总的关心!”
“小助理挺聪明,跟了你们盛总几天就学会打官腔了,话说得滴水不露,其实心里还是生我气吧,我一看你那小眼神儿就明白了!”
话音一落,瑞少成已经走到蒋含笑眼前,一瓶巴黎水向她递过去,对她挑了几下眉。
蒋含笑觉得自己总不能对瑞总说出冒犯的话,她把水接过来,道了一句谢,将水放到茶几上,语调沉着:“二位领导谈事情,我先去外面等吧!”
说完,便只等自家老板的回应,然后立马离开。
“别着急,你先坐,我先和你谈个事!”瑞少成拦住她,将另一瓶巴黎水放到盛久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转身去老板桌上拿东西。
蒋含笑哪能坐下,却也不能走开,只好看着瑞少成拿了份文件走过来给她:“这份协议你先看看!”
有什么协议需要她看?蒋含笑疑惑地接过来,粗略浏览便将眉头紧皱了。
这是一份当天酒吧事件的调解函,里面标清了与原杰私下和解的条件。
重要的几条大概包括:当面给她道歉,送一辆十几万级别的家庭车,精神和身体健康损失赔偿四百五十万一次性付清,唯一的要求是让她撤销报案,免去原杰牢狱之灾。
看来原杰入狱这件事影响后果非常坏,所以原家不惜重金和解,出手十分阔绰!
四百五十万!这价钱能买京市一套普通的小房子,她可以少奋斗半辈子。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在国际学校被富家子弟霸凌推下高台的往事,当时她借盛久全的电话报了警,对方为了铲掉档案里的不良记录,也是不惜重金和解。
她母亲全权办理,全款接受了,那是一大笔赔偿金,她以母亲接受赔偿金为由大闹了一场,要求必须给自己转学。
母亲骂她自恃清高,根本不理解接受赔偿金在她心里是一种多么大的耻辱,她不清高,她就是脸皮薄,没法背负着那么大的耻辱在学校里继续下去。
那种经验她不希望有第二次!
“本来呢我也是不管的……”瑞少成坐进沙发里,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一副看热闹的上位者姿态:
“不过原杰的妈妈和我妈是表亲,关系很好,整天到我这哭,让我想办法给原杰一个机会,这要是送进去个一年两年的,人就废了!”
“您是想让我和解?”蒋含笑声音低沉,眉目深沉。
“要是能和解当然好,人也能放出来,我耳根子也清净了,你能拿到的赔偿也不少……”瑞少成歪头挖了挖耳朵,不屑地指着她手中的协议:
“他们家有这个迫切的需求,开价也不低,我就是拿来给你参考参考,具体怎么办还得听听你的意思,毕竟你是受害者!”
说得好像他是什么正义侠似的,混不提这事全因他而起!
蒋含笑紧紧抓着这份协议,没想到十年之后,她又面临了当初的境况。
如今她成人了,接受这笔赔偿却依然令她觉得耻辱,若接受了,不知道日后该怎样在与这件事情相关的人群圈里继续下去。
“价钱确实很高……”她喃喃着,眉心拧得更甚,站在沙发边看了看盛久全。
她似乎突然开窍,盛总是故意带她来的,他早就知道瑞少成会要求她和解,他们原本就是一伙儿的,瑞少成肯定已经与他沟通过了!
盛久全还在看着文件,一点加入对话的意思都没有,蒋含笑捏着协议,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倔强了。
盛总既然带她来,她如果识相就不能拒绝,但主动接受这个协议,对她来说从名誉到品行都会得到质疑,没有半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