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爹果然是医术了得,一副针扎下去,小虎子就知道喊疼了。
连汤药,加上扎针,两天后小虎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虎子,虎子,看看奶奶”吴三婶小心的摸着他的头。
这小家伙四处看了看,突然哇哇大嚎起来,“奶,奶,熙辰,熙辰,哇哇,熙辰是不是死啦?!”
吴三婶被他突然的大闹弄的一愣,白宝珠也是愣住了,之后脑袋嗡了一下,忙安抚小虎子,“虎子,别怕,熙辰好好的在家呢。跟婶子说,在河套看见啥了?”
小虎子眼睫毛上沾着眼泪,“熙辰没事?”
之后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小身子打了个哆嗦,“河里有鬼!有鬼!”
“鬼?那么多人,哪来的鬼?这孩子瞎说什么!”吴三婶忙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现在破除封建迷信,这话传出去,许长河又得到家里来教育一顿。
“真的,奶,只有鬼才能从河里突然钻出来,他拿着大石头要砸熙辰的脑袋,我拿水泼他,他又砸我。”
“哇哇哇,好疼,奶,我好疼。”
小虎子哭的惨兮兮的,这回是被吓坏了。
更被吓坏的是白宝珠。
小虎子都十岁了,他早就懂事了,说的话是可信的。谁要砸熙辰?!
“虎子,听婶子说,那河里没有鬼,是人,不怕啊。”
白宝珠每天都教几个孩子认字,小虎子常去沈家,也跟着学了几个字,他觉得会写字,会读文章,讲故事的白婶子很厉害,听她说没鬼,自然是信的,倒是渐渐安静下来。
白宝珠摸摸他的头,“虎子,你好好想想,那人你以前见过没?”
小虎子摇摇头,“咱们村的人我都认识,他不是村子里的。”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这到底是谁啊?
对着一个四岁多的孩子下手。
白宝珠突然觉得浑身发冷,转身就跑回了家,抱住熙辰的小身子,才觉得安心一点。
白宝珠以为只要提防住许长河使坏,就能保住自已的孩子,可现在看来,她以为的太平日子竟是像镜花水月,暗处好像有一条毒蛇盯着沈家。
“宝珠啊,这是咋的了?”沈老奶见白宝珠脸色刷白,浑身还发着抖,不由着急起来。
白老爹也跟着白宝珠回来了,他叹了口气,扶着沈老奶进屋,和她说了小虎子说的话。
又把白宝珠叫进了屋里,“老幺啊,你打算怎么办?”
白宝珠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要害熙辰的是谁都不知道,先把他拘在家里,不让他。。。”
白宝珠说着自已就停住了,想也知道,这不是办法,沈熙辰正是调皮的年纪,怎么关的住。
就算是他听话呆在家里,可一个孩子就这么关在家里,不和同龄人玩耍?不上学?那不是成了个废人吗?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白宝珠慢慢冷静下来,“熙辰一个小娃娃,谁会无缘无故害他,这人明显是冲着沈家来的!”
沈老奶额头的皱纹都深了几分,“上次少甫来说熙茂当兵,有一股势力从中作梗,难道这两次出手的是同一人?”
白宝珠点点头,“也不无可能!”
“这人在暗处盯着沈家,遇到了机会,怕就是要出手。不如,咱们给他制造一个机会!”
沈老奶,白老爹,还有白宝珠三人在屋里计划了半天,白老爹连夜就回了家。
之后,沈家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沈安澜从省剧团回来后,因为演出出色,省剧团还给她颁发了奖状,县剧团不但给她工资涨了一倍,还提升她当了艺委会的副主任。
沈安澜也得了几日的假,回家探望。
推开家门,却是静悄悄的。
“娘,我回来了~”
沈母听见了,忙从屋里出来,“呀,安澜咋今天回来了?不是月底休假吗?”沈母在心里暗暗道,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省剧团的演出任务结束了,团里放了我几天假。奶,我妈呢?”
“你三舅家的大表哥明天成婚,你妈带着熙茂他们去参加婚宴了。你二叔二婶也跟着去了。
你小弟前几天偷吃瓜受了寒,又发了两场高热,我和你太奶留在家里照顾他。”
沈安澜忙去屋里看小弟,小家伙蔫哒哒的躺在炕上,有气无力的撒娇让大姐抱抱。
吃着大姐给他买的糖球,倒是精神了几分。
***
入夜,凌晨。
一道身影从大青山上下来,直奔村尾的沈家。
到了沈家的院墙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和抓钩,三两下攀进了院子。
好像对这院子屋子很是熟悉一样,撬开了房门,动作毫不迟疑的进了东屋。
今夜是满月,还是个大晴天,外面的视线很清晰,屋里却是拉着厚窗帘,黑咕隆咚的,只能隐约看见一些形状。
那人看着炕上有两大一小三铺被褥,中间那个小被子底下应该就是沈熙辰。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被子就刺了下去。
他心中发狠,动作迅猛利落。
只是刺中的瞬间,他就感觉出了不对,这不是刀刺进肉的声音和手感。
就在此时,屋角发出刺啦一声,接着灯就被点燃了,照亮了整间屋子。
那人不由双眼瞪圆,只见明明早上赶着驴车走了的沈仲牧沈熙茂就在屋里的角落站着。
除了这叔侄二人,柜子旁站了一人,门后走出两人,已经拦住了他的出路。
而炕上哪有人,被子里盖着的分明是三个软枕。
那人知道自已暴露,抬腿上炕,一脚就踹飞了窗子,从窗户逃了出去。
一套动作下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门口的白少堂和郝盛文已经紧随其后,也从窗户追了出去。
沈熙茂落后一步,也从窗子跳了出去。
沈仲牧,白少甫也都抄起了铁锹镐头追了出来。
这五个人都是壮年男子,除了沈仲牧和白少甫,那三人可都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尤其白少堂,前些年带着民兵与敌人周旋,算是身经百战了。
几个回合下来,五人就把那人围在了中间,让他无路可逃。
“兄弟,今天你是走不掉了,报个名好上来,有仇有怨,咱们做个了结。何必对着妇孺孩子下手,这可失了江湖道义!”
白少堂借着月色打量着这人,只能用一个词语概括就是“普通”,不管是长相还是身高,普通的看过一眼之后,在人群中再找不出的普通。
要说这人也算是小心,之前他们已经埋伏过两次了。
一次是沈仲牧和沈熙茂,沈家两个成年男子因着厂子里任务重都留在了山里过夜,家里只有白宝珠和沈仲牧媳妇带着老人和孩子。
这人没有出现。
还有一次是沈仲牧陪着媳妇回娘家,沈熙茂开车跑长途留在市里没回来,家里就白宝珠一个妇人守着老人孩子。
可这人依然没出现。
直到这次,家里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幼子,他才出现!
当真是小心谨慎!一旦出手,一击必中!可惜,他运气不好,惹了他白少堂的幺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