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她去太子的房间!”西陵孤绝望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睛,冷冷的挥了挥手。
初夏默默的跟随在侍卫的身后正要离开大殿。
“来人,让旱巴里提日邪的头来见!”男人孤绝的声音响起来。
初夏心中一窒,慌乱的抬起眼。
这才是真正的安阳王,最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方,不是残忍,不是嗜血,不是冷酷.,而是不动声色,宛如一把带着刀鞘的利刃,在对方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悄然出鞘,一刀致对方于死地。
西陵孤绝笑的不动声色,他要这个女人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威胁他,就算是一时得逞,也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初夏垂下眼,跟随在侍卫的身后慢慢的走出大殿,现在,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日邪,还是自求多福吧!
景阳宫内一片安静,风吹着雪花偶尔会卷起帘幔,点点融在廊上,像是温柔的眼泪静静的渗落,却是带不进一丝寒冷。
再次见到西陵叶阳那虚弱的模样,初夏想不到自己的心还是会一紧,她迅速的上前,执起男子的手,那手冰凉的吓人。
“你冷吗?”初夏低低的开口,转身吩咐宫女拿来了最厚的寝被,顺便又将隔壁房间的火盆也拿了过来。
渐渐的,西陵叶阳苍白的脸色逐渐有了一点血色,初夏上前,将其衣领微微敞开,男子精致的锁骨上因炉火的温暖染着薄薄的绯红。
纤细白皙的手指沿着胸骨向下,在胸骨上窝中央找到天突穴,利落的下针。
在体前正中线,两乳中间,找到膻中穴,再插上一针,行针,起针之后,再小心翼翼的将叶阳的身子翻转。
在第三胸椎棘突下,左右旁开二指宽处的肺腧穴锥针放血,一切完毕之后,初夏将叶阳的身子躺好,盖上锦被。
轻轻的坐在他身边,望着无声无息昏睡的男子,初夏攥紧了手指。
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把握,刚才的三个穴位,只是会缓解他的风寒症状而已,只是治标不治本,最根本是要消炎抗毒,这在现代,只要三个吊瓶就能解决,在古代,却比登天还难!
昏睡着的西陵叶阳似乎很不安,温雅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面色也逐渐变得潮红。初夏起身一摸,那滚烫的温度连她都吓了一跳。
她迅速的拿起多余的棉被,只剩下一条,然后又命人分了两个火炉出去,然后不断的给他上热敷降温。
西陵孤绝站在窗外冷冷的望着这一切,暗绿色的眸光越来越阴暗,双拳越握越紧。
已经半个时辰了,可是西陵叶阳丝毫没有苏醒的症状!
砰的一声,西陵孤绝猛然踢开房门,上前一把抓住初夏的衣领:“你到底会不会治?如果阳儿有什么差池,我将你凌迟处死!”
初夏沉着眼帘,拼命的令自己镇静下来:“我正在努力……”突地,一双苍白的手猛然拽住了她的衣袖。
西陵孤绝与初夏同时回眸。
西陵叶阳紧紧的闭着眼帘,乌黑如丝绸的长发从枕头上流泻而落,苍白的脸额像是深秋时破败的桃花,毫无血色,但是他的一双手却紧紧的抓住了初夏。
“不要走……不要伤害……”断断续续的声音逸出他干涸的唇。
初夏有些惊讶的望着叶阳的面庞,有些温柔有些哀伤,最后,她顺势坐在他的身旁,紧紧的握住那只苍白的手,“我不会走,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
仿佛听到了她的话,叶阳的神情没有那么紧张了,微微张启的嘴唇露出皓齿的微光,再次沉沉的昏迷。
西陵孤绝冷冷的皱眉,他缓缓的将初夏放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景阳宫。
初夏望着男人那孤绝而凌厉的背影,轻轻的喘了一口粗气,再看西陵叶阳,心中顿时多了一份感激。
他又救了她一次!
探手抚摸男人的额头,似乎也没有那么烫了,应该是针灸起了作用,但是要想要痊愈,恐怕并不那么简单!
初夏起身,想要去找徐太医研究一下病情,但是男人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让他离开。
这是初夏第一次与一个人拥抱着睡觉。西陵叶阳安静的躺在她的怀中,呼吸也逐渐的平稳起来。
初夏起初身体有些僵硬,但是慢慢的,在男人的平稳的呼吸声中,她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了心灵的触动。
脑海之中猛然迸出许多有关西陵叶阳的画面。
第一次见他,他躲在她的身后,耀眼的阳光照着他碧绿的眼眸潋滟美丽,他说,“借我躲一下!”
第二次,他穿着大红长袍有些勉强的站在门前迎接他的新娘,再见到她的瞬间,眸光欣喜而惊讶。
在皇宫的那天晚上,他苍白的面容,恍惚的眼神,但是在最后,却毅然走向安阳王,放她出宫。
他的表白,他的爱语,他为她做的一切,包括嫉妒与杀人,一点一滴,清晰的在她脑海之中回放,到最后,初夏迷茫的闭上眼睛,对西陵叶阳,她也无能为力了!
西陵叶阳此时却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穿着大红衣裳,胸前系着大红花,站在喜轿之前,踢开了轿门。一位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在媒婆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出轿子,将藕白的小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兴奋的紧紧握着女子的手,一把将女人抱在了怀中,“初夏,我终于娶到你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