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周围有哭声,有求助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不管怎么努力眼睛都睁不开,方怀能感觉到有水滴到自已的手上,配着这个声音,好像是眼泪。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外甥。”是男人的声音。
“已经没有办法了。”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淮儿,你让外婆怎么办啊,我对不起你妈妈啊。”是女人的声音。
“妈,您别哭,一定有办法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再推一针,伤口发炎,如果今天晚上退不了烧,你们就带回家准备后事吧。”
他们好闹啊……终于安静下来了,只剩下零星的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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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夜里
“水,水。”
“淮儿?淮儿?”
“水。”
“马上,马上,你快去叫大夫。”
“好,大夫,大夫。”
声音又闹了起来。
“已经退烧了,如果不再发烧,就平安渡过危险期了。”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老天保佑啊。”
迷迷糊糊的方怀又睡过去了,在梦里她大致接受到了这具身体的前18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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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他九岁那年去世,不到半年父亲就重新娶了老婆,并且还带着只比他小半岁的十八岁继子和十三岁的继女,最开始他不理解父亲的偏心,会吵会闹,但是后来知道了,原来是因为这个继子和继女是他父亲方军亲生的孩子,为了向上爬,方军主动追求了母亲穆珞,在追到穆珞之后又偷偷和自已的青梅竹马复合,这样的人渣真的让人痛恨,他们一家人过着好吃好喝的日子,自已却常常食不果腹,直到十一岁被外婆发现,接到了舅舅穆琅、舅妈郑敏的身边扶养,郑敏因为当年生产时伤了身子,所以只有一个女儿穆沁,两人一直把方淮当成亲生儿子。不过,虽然住在外婆家,但是方淮的户口并没有迁走,这一次的下乡要求一家至少要出一个,于是,就在第三批下乡潮来临之际,方军和继母刘招弟拿着户口本,给他报了下乡去辽省的名字。
因为方母穆珞是为了抢救厂子的物料账本而因公殉职,所以钢铁厂答应给他留了一个职位,突然知道自已被报名下乡的事情,原身方淮去了方家讨要说法,他虽然个子有178cm,但是整体十分瘦弱,外公生前是教授,舅舅也是老师,全家就没有出力的。反观后妈带来的孩子方海169cm,学习成绩不好天天出去打架,一身横肉,在争执推搡中,方海将方淮推撞到墙上,后脑受到了重撞,就这样换了芯子,由男方淮变成了女方怀。
接收了身体的全部记忆之后,唉,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就用这具身体好好的活着吧,至少以后没有痛经了,还有关心他了家人。
“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退烧之后,方淮的外婆和舅妈不同意出院,要确定恢复过来才可以,于是方淮又住了一周的医院才回家,这期间表妹穆沁每天下课就过来陪他,怕方淮难过走不出来,毕竟是被亲生父亲给背刺了。
已经什么都想开的方怀开始了他的安慰之旅。
舅舅穆琅家
“外婆,别气了,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下乡好了。”
“是我们没有用啊,当时要是能把你的户口……。”外婆对于这件事很自责,竟然让方军用这个事钻了空子。
“不是这样的,外婆,我能在您和舅舅舅妈身边待这么久,对我来说真的已经非常好了,等我下乡之后给您邮东西。”
“你是拿笔杆子的啊,怎么就……。”舅妈郑敏一边说一边哭。
“锄头能拿,笔也不放下,您放心,舅妈,在哪儿,我都会好好的走下去,我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您担心什么。”
“唉,我去给你置办下乡的东西吧。”舅妈泪眼婆娑的要出门。
“不用,我自已准备就好了,没有什么的。”
“你别管我,我不给准备我还能放心吗?你在家好好躺着,别乱动。”舅妈挽着外婆出了门。
“好,我知道了。”
不过下乡之前,哼哼,就这满脑袋的纱布可不得好好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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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
“你来干什么?”
“可真会挑时间,趁着我们吃饭的时候来。”
“当然是来迁户口了。已经被你们卖一次了,我可不想被卖第二次。”
“你……。”方父瞪着方淮。
“你也可以不同意,不过我就准备去大院里和你厂子门口聊聊我是怎么下乡的。”
“你敢?”
“户口本不拿出来你看我敢不敢。敢做还怕人说了?还有下乡补助,一起拿出来。”
“你,拿着滚。”方军让刘招弟拿出户口本和下乡的一百元补助给方淮,随后撵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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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办
“姐姐你好,我来报名。”
“姐姐?我吗?”知青办的服务人员抬起头,不确定的问着。
“难道不是吗?”
“你可真会看,我都35了,你要叫阿姨。”
“您太年轻了,我这一下子看错了。”
“看看位置,选一个吧,自已把名字填上。”
“大西北。”
“这不是你吧?”
“哦,不是,我妈病重去世之后,我爸没过几天就把我送走了,我从小在姥爷家长大,这不刚毕业吗?我后妈给我报名下乡去了,后来,他们自已也觉得有点过分,就让她那和我同岁但是又有血缘关系的继子陪我一起下乡去,这不户口本都给我了。”
虽然有点烧脑,但是听懂了,这是个人问题啊,这不就是小三上位吗,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管谁报名呢,反正上了名单就必须得去,也算变相给他们完成任务。
“这是他的补助,给你。”
“谢谢姐姐,啊不,谢谢阿姨,阿姨再见。”开心的拿起方海的100元补助。
“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