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进病房之后,就觉得心情异常沉重。如果现在夏晴睁开眼睛看着她,他的肯定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一直在夏晴的病床边守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直到这个时候,洛寒才发现,她不是一般的瘦。
尤其是刚刚医生跟他说,小产之后她一定一直都没有好好调养身体,所以现在身体特别虚弱。
洛寒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插了一刀。
他到底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不相信她也就够了,还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姐夫,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姐就行了。”
夏天本来一直在陈奶奶那边守着,因为夏晴吩咐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
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洛寒突然之间安排了好几个人在病房外面守着,看起来很安全,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夏晴,就过来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洛寒这么低沉的样子,从他的背影看上去,很难过也很悲伤。
自从他们结婚之后,夏天很少敢跟洛寒说话,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寒气,可是今天不一样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他的身边,“姐夫,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姐。”
洛寒抬起头看了夏天一眼,好半天才开口,“我想跟你聊聊,方便吗?”
“呃…当然可以。”夏天有些懵,但还是点点头。
果然不一样了,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姐夫这是怎么了,受刺激了吗?
洛寒叹口气站起身,“那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到夏晴。”
“好。”夏天再次点点头,然后跟了出去。
出去之后,夏天也还是不敢乱说话,就等着洛寒开口。
“以你对夏晴的了解,我做而来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你说,她还会原谅我么?”
洛寒显然有些不自在,看他的样子,就像是个手速无措的大男孩一样。
夏天看着洛寒轻轻的摇了摇头,“姐夫,抱歉,我也不知道。”
洛寒皱眉,“我觉得你应该是最了解夏晴的。”
夏天扁了扁嘴,“我是很了解她没错,但那是针对别的事情,感情的事情又有谁能知道呢。不过姐夫,自从姐和你结婚之后,我就没怎么见她笑过,你是不知道她之前是一个多么爱笑的人,我一直以为,像姐这样的人,一定会找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幸福的生活一辈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夏天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哀怨。
夏天的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洛寒的心上。
他多么混蛋,让一个爱笑的女人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姐夫,其实姐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两个人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是她一直都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她就是那样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别人受伤的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很爱你,我永远都忘不了当她跟我说要跟你结婚的时候脸上洋溢出的那种幸福,一直到你们结婚的前一晚,她都那么兴奋。可是姐夫,结了婚之后她就变了。”
夏天的话,就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洛寒的身上。
是啊,结婚之后他都对夏晴做了什么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还有甜品店,姐从小就是一个特别独立的人,上大学的时候一直在勤工俭学,自己供自己,毕业之后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就开了甜品店,她付出的汗水和辛苦是常人根本就无法想象的。可是你的一句话,她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的,我真的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甜品店抢走,交给另一个女人,你难道不觉得这么做,是在她的心上捅刀子吗?”
“不要再说了,”洛寒扶着墙,甚至有些站不稳,“是我对不起你姐。”
“姐夫,如果你不爱她,就放手让她走吧。也许换一种生活方式,她还能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
让她走吧!
让她走吧!
这几个字,就好像是一个魔咒一直在洛寒的脑海中盘旋。
想到夏晴可能会离开,他的心就好痛,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夏晴说要离婚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原来就是在潜意思里,他想要留住这个女人。
可是,他留得住吗?
洛寒在病床边做了整整一个晚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天亮之后,洛寒觉得双眼有些干涩的发疼,就用手揉了揉眼睛,结果在眼睛还有些模糊的时候,发现床上的人儿似乎动了动。
他赶紧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夏晴真的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醒了?”洛寒赶紧问了一句。
夏晴刚刚醒过来,头还有些混沌,听见洛寒的声音,她纠结的皱了皱眉头,眼神转到他的身上,然后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洛寒有些无言以对,他是她的丈夫啊,不就应该守在这里么?
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现在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夏晴见洛寒犹豫,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多问,于是直接说,“我现在能出院吗?”
“不行,”洛寒断然拒绝,“医生说你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所以你只能待在这里。”
“洛寒你就只会对我下命令吗?”夏晴又皱了皱眉头。
洛寒一怔,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担心我的身体?”夏晴吃惊的看着洛寒,那表情明显是吓坏了。
见夏晴一副我身体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的表情,洛寒轻轻的叹口气,还没等开口,就听夏晴说,“洛寒,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洛寒的脸微微的抽了抽,“我很正常。”
“哦!”夏晴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明白这洛寒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以前不都是冷冷的,要不就是抽抽个脸,何时这么平静过,甚至还有那么几分‘温柔。’
这太奇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