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三言两句向我汇报了造成如此局面的前因后果:红拂把我从国宴上扶回来,侍候我喝了醒酒汤、换了衣服、然后回塌上小憩片刻。期间,我自以为清醒,其实是迷迷糊糊的,并没看到绿珠其实一直在外间,用红泥小火炉给我煮着从城外十二姑娘山上运来的御贡山泉,只等我醒来好沏茶用。
红拂呢?注意到我在宴席上没怎么吃东西,酒倒喝了不少,怕我醒来后觉得饿,又怕我伤了胃,就去御厨房帮我熬粥,留绿珠守在外头。那粥方子是药膳类的,温太医的秘方,所以红拂要亲自煮。随后,我在内间呼呼大睡,绿珠在外头守着炉火。
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绿珠突然看到有黑衣人闯进来,貌似刺客,一身的夜行衣,当场大惊失色。只是刚要大叫,那“刺客”就往她身上一点。也不知怎么,她就晕了,到现在手脚还有些不听使唤。不过在晕倒前,她奋力抓下“刺客”的蒙面巾。她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刺客”还挺怜香惜玉的,怕她直接摔在地上会疼,伸手扶了她一把。结果她看到,“刺客”是未来的太子良娣曹远芳。
绿珠晕倒时是在外间,醒来时却是在寝宫的偏僻角落,大约是曹远芳给运过去的。好巧不巧的,红拂煮好粥后,正从那里经过,没看清地上躺着一个人,生生绊倒了,药膳粥半点也没浪费,全进贡给土地爷,碎碗碴子还割伤了她的手。
看到绿珠昏倒在外头,红拂自然有不好的联想,叫醒绿珠后,两人都吓坏了,怕我遭了毒手。偏她们暂时不敢声张,只因我秘密太多,又觉得曹远芳不敢大逆不道,于是急急忙忙跑回来,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这贱人要对公主不利吗?”绿珠愤然。在无人时,仍然喜欢叫我公主,而非太子。
我摇摇头,然后在两个贴身宫女轻舒一口气的刹那,又让她们把气提了起来,“但是,她知道了我是女的,当不了她的夫君。没办法,我只好先敲晕她。”言简意赅的,把片刻前的惊魂及大发龙威的事说了说。
当然,龙是乌龙,因为我错怪了好人,还是一排五个。咳咳……
“那怎么办?”红拂急得五官都皱成团,“看样子,她不是个省心的。要不……杀她灭口?”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绿珠立即捋胳膊、挽袖子,“奴婢来,免得脏了公主的手!”
我不说话,只冷眼旁观,见绿珠叫得凶,却根本没有胆量和凶恶之心。直到她比划了半天掐的动作,却一直不能付诸行动,恨得要哭时,我才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得了,得了。此路不通。”
这是条人命,活生生的,鲜花一样才盛开的年轻生命!以我受的教育来说,认为没有任何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能随意决定人的生死。任何生命,都是值得珍惜和尊重的。
固然,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我没有那种封建皇族的残酷无情。如果我辣手催花,如果我如此保全自己,如果我自私自利的用别人的生命来遮盖我的欺骗,我就是双手沾满罪恶鲜血的人,我就不配为君,不配为人,也不配,再重活在这个世上!若,我与我父皇的弥天大谎为此被揭穿,那是我们父女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三观很正的。
而且,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我是如此善良,绿珠和红拂怎么能不是?
“要不,把她偷偷关在玲珑阁?永远不让她出去。”绿珠出馊主意,随后就发愁,“早知道挖个地道多好,不然这么个大活人要藏在哪里啊。”
我要愁死的同时,差点气乐了,“限制人身自由的事,本宫也不做。亏你想得出来?再说,她进宫一定有纪录,我不相信她能从宫外一路靠武功偷闯。所以,她若莫名其妙的消失,到时候宫内宫外找起人来,你们不觉得反而会把事情闹大?”
“那公主的意思呢?”红拂的手,无意识的揪着胸口的飘带,“杀也杀不得,关也关不得。”
我低下头,见曹远芳仍然人事不知的样子,直觉上就很假。我能有多大力气?又没敢下死手,怕真敲死了她,她不可能还没有意识吧?她不是武功很高吗?听说高手有护体真气,就算一时不察着了道,也会很快恢复吧?
“我想想。”我假意沉吟,来回踱步,“无意间”踩到曹远芳的纤纤玉手,“不小心”全身力量都压了上去,还碾了碾。哈,这臭丫头真硬气,居然忍着不吭声,不愧是“侠女”啊。不过嘛,人对疼痛的反应是本能的,除非受过特别变态而有针对性的训练,否则无法控制机体的自然动作。这不嘛,曹远荒的睫毛抖了几抖,嘴角也抽了抽。
我心里大乐,有着报复的快感。
曹姑娘啊,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现在装死是吧?装个够本好了!
据我估计,她是才醒不久,也在想对策。毕竟红拂有点武功底子,她不是纯白痴,很明白现在想跑走,想做到即不伤人,又不惊动侍卫是不可能的。
她在等机会,我却怎么能给机会?
我一边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一边对红拂和绿珠打了个手势。
十年朝夕相对,我们主仆三人算得上是心念相连。所以红拂和绿珠立即正确明白了我的意思,毫不犹豫的飞扑于地……面上的曹远芳。一个压身,一个抱腿,死死的用力缠住,把锁字诀贯彻到底,我不开口,她们是绝不会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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