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敌就是大忌。
连崇山被季轻然这句话整懵了。
“不是,这哪跟哪啊?怎么还扯出敌人来了?”
季轻然淡声道:“你别告诉我,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来都互不相干。”
“倒也不是,那帮孙子也收账,难免有点摩擦……”
“那就是了!只要有竞争,非友即敌,你早做准备,没什么不对。”
“行吧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崇山无奈地挠了挠头。
“反正我和那帮孙子也不是一路人,早就想收拾他们一回了。”
“你打算怎么弄?”
季轻然摇头道:“我的目的并不是他们。”
“眼下也无需刻意针对陈大军这些人,你有了提放就行,还是先帮我盯紧少机哥。”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吵闹声。
连崇山的脸蓦地沉了下去。
“挡着我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再拦着我,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的吵嚷声越来越大。
季轻然听出了几分熟悉。
这是……
连崇山那个亲爹?
连崇山腾地站了起来。
动作太大,凳子被他带翻了。
季轻然连忙跟着起身。
“老连,你别这样,有话好说啊!你小点声,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战叔一脸和气,耐心劝说。
“那你就别拦着我!我来找我儿子,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不是不让你进,我不是说了去给你找人嘛!”
“你们两个……”
“你闭嘴!”
连崇山一到院中,就对中年男人喊了一句。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和老子说话的吗?不孝,不孝至极!”
连周河指着连崇山,破口大骂。
“给我当爹,你配吗?”
连崇山盯着连周河,冷冷地道:“我没有爹,我爹早死了!你是死人吗?”
“你,你居然咒老子?”
“妈的,老子今天不教训你,你都不知道你姓什么了!”
连周河的嘴角不停地抽抽。
他在院子里来回张望,想找个趁手的工具。
“别浪费时间了,就你?”
连崇山轻蔑地上下扫视连周河。
“看你这满肚肥肠、头秃眼瞎的样子,你还想教训我?做梦!”
“你,你……”
连周河被连崇山气得手指都哆嗦了。
“好啊,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以为你去了武装部,老子就管不了你了?”
连周河恨恨地喘息了两口。
“老子现在就去武装部,看你的工作还能不能保得住!”
连周河朝地上啐出一口黄痰,转身往外走。
“老连!老连你别激动!”
战叔一把拉住了他。
他虽然腿脚不便,但是当兵出身,力气比连周河大多了。
连周河扭了几下,也没从战叔手里挣脱开。
连崇山眉眼间满是戾气。
“你想毁了我?”
“行啊,老子奉陪到底!”连崇山眯了眯眼睛。
“那个贱人的弟弟不是进了局子吗?你看着,老子让她全家都跟着进去。”
“包括你那个便宜闺女!”
连崇山邪气地笑了一声。
“你说你那个贱人和她那个小丫头进了里面,还能不能保住那一身的细皮嫩肉?你猜猜看?”
“你……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连周河手脚颤抖地指着连崇山叫道:“你们听听啊!他连自己的继母和妹妹都不放过,他还是不是人?”
“他就是个畜生!”
“对啊,我就是畜生养的!你是畜生吗?如果不是,你来给我当什么爹?赶紧滚!”
连崇山似笑非笑。
“你知道老子的脾气,你要是想让那个贱人死全家,你就尽管来!”
连崇山将手指掰得咔咔直响。
“只要老子再在这里看到你,老子立刻就去把那贱人的弟弟先弄死,你不信,就试一试!”
连崇山面色阴狠,一边说一边朝连周河靠近。
“光天化日,无法无天,你……”
咣当!
一声巨响打断了在场众人。
季轻然一手拎着根木棒,一手端着个脸盆过来了。
“对不起啊,战叔,一时失手,将脸盆弄坏了。”
斗大的脸盆中间,穿了一个圆圆的洞。
季轻然将拳头塞进去比了比。
“我听得入了迷,没控制住就砸了一下,结果它就烂了。”
季轻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不过战叔你放心,我一定赔偿,给你换个新的!”
不待战叔说话,季轻然又转向了连周河。
“我这人特别喜欢听戏,看到坏人欺负好人的时候,就容易上头。”
季轻然将脸盆一丢,手里那根男人小腿粗细的木棒被她横了过来。
咔嚓!
季轻然双手一用力,木棒应声开裂,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这位大叔,你要不要试一下?”
“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没有规矩!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我发现你这人说话,特别喜欢提到父母的教育问题,这是早前你爹娘教给你的吗?”
季轻然点头道:“我爹娘早就死了,我和山哥一样,没人教。”
她挥了挥手里的木棒,“你打算也来当我爹,教一教我吗?”
“没问题!”
“先受我三棒,你给我当爹,我也就认了!”
季轻然挥起木棒,朝连周河冲了过去。
她嘴里喊道:“你可千万要挺住,一定别死!”
木棒在她手里虎虎生风。
连周河只感觉一阵热意扑面而来。
“啊!疯子!”连周河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院门被他“咣当”一下,甩在了身后。
季轻然追出院子,咋咋呼呼地喊了几声。
连周河屁滚尿流,眨眼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别说,你爹腿脚还挺麻利。”
季轻然扔掉了手里的木棒,对身旁的连崇山道。
“他不是我爹!”
“既然不是你爹,那就是不相干的人。”
季轻然拍了拍连崇山的肩膀,“为了这种人郁闷生气,你不是亏了吗?”
连崇山阴着脸,不发一语。
战叔将二人喊了回去。
收拾好后,战叔给季轻然使眼色,让她劝慰一下连崇山。
“你爹,哦,连周河,他是干什么的?”
季轻然思忖了片刻,才道:“我看他经常西装革履,像是个干部。”
“干部,就他?”
连崇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