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崇山冷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只有两指粗细,是个黑色的仪器。
连崇山拨弄了一下,沙沙的声音响起。
他将音量调大了些,清晰的话语声传了出来。
“等我搞定了这丫头,别说那点钱,就是金山银山我都能给山哥弄来!”
“山哥,你要是喜欢这丫头,兄弟不介意让你尝个鲜,这还是个雏呢,没人动过……”
王芬芬听着白卫仁猥琐带笑的录音回放,脸色煞白,抖成了一片。
她哆嗦着想从炕上下来,却啪地摔到了地上。
“芬芬……”
白卫仁想去扶她,被王芬芬躲开了。
“你走开!不要碰我!”
王芬芬挣扎着从地上起身,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连崇山身后。
“你看,我刚就和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现在信了吧。”
“哇!”王芬芬终于害怕地大哭起来。
“我信了,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去!”
她扯住了连崇山后背的衣服,不停哭喊道:“大哥,你是好人,我求求你,你送我回家吧!我不要待在这里,求求你了!”
王芬芬的哭声在连崇山耳边环绕不绝。
“你小点声儿,我的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连崇山烦躁地嘟囔了一句,又耐住了性子。
“咱们先解决了这孙子,再走。”
王芬芬的哭声小了些。
录音机,白卫仁是知道的。
但他从没见过这么小的设备。
连崇山居然拿这么先进的东西对付他,看来是早有预谋。
如今王芬芬知道了真相,就算是撕破了脸。
白卫仁也不再装温柔情圣。
他冷笑道:“王芬芬,你喝多了,我把你从饭馆带走的时候,可是好多人都看见了。”
“哪怕我今天没有成事,只要我和别人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你以为,你还能嫁得出去?”
“你成了破鞋,谁还会要你?”
“我劝你老实一点!过两日我就让人去提亲,你放心,等咱们两个结婚以后,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对你好的。”
王芬芬身躯摇晃,打起了摆子。
“山哥,你也别想威胁我。”
白卫仁摇头晃脑地又对连崇山道:“你把这录音拿出去放,正好做实我和王芬芬之间的事,兄弟还得感谢你!”
“我们俩办酒席的时候,山哥你可务必要赏光啊。”
王芬芬再也站不住了,跌倒在地,“你无耻!”
“无耻?我呸!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子结婚以后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
血丝渗了出来,王芬芬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连崇山扭头看了她一眼。
“你别冲动!你要是有什么事,可真就如了这孙子的意!那叫做死无对证,知道吗?”
王芬芬眼神涣散,紧咬着嘴唇,像是完全没听到连崇山的话,鲜血滑到了她的下巴上。
“白卫仁,你以为这样,老子就拿你没办法?”
连崇山不敢再耽搁。
“不收拾你一回,你真以为老子的名声是白得的!”
连崇山话音刚落,人已到了白卫仁身前。
“你,你要干……”
白卫仁刚一张嘴,就被连崇山捏住了下巴。
一颗药丸顺势滚进了他的喉咙。
连崇山松开了手。
白卫仁两手捂住脖子,使劲儿咳嗽。
“你给我吃了什么?”
“哼,等下你就知道了!”
连崇山自己腹诽起来。
那疯婆子就给了他这么一颗药,说是如果白卫仁不老实,就给他喂下去。
问她什么药,她也不说。
只告诉他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
连崇山眨巴着眼睛回忆,哦,对了!
叫做,给你一吻!
这是什么鬼名字?
连崇山转头看向白卫仁。
就这么点时间,毒性开始发作。
“哎呦!”
白卫仁捂着肚子,蜷缩到了地上。
“我肚子疼!哎呦,疼死我了!”
白卫仁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搅到了一起,有千万根利刺在他腹内狠狠地扎着,让他肝肠寸断。
白卫仁哭喊着,在地上来回打滚。
“哎呦!山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山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
白卫仁挣扎着想要去拉连崇山的裤脚,却疼痛过甚,连胳膊都伸不出,只是捂着肚子哀求。
这反应,和给你一吻好像没什么关系嘛。
那臭丫头怕是胡乱起了个名字,故意敷衍他。
连崇山又将季轻然痛批了一番。
其实,季轻然告诉他,这药的学名是“钩吻”。
他自己没听清,脑补成了“给你一吻。”
连崇山咳了两声,回转了思绪。
“现在知道求饶了?王芬芬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山哥,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话都不会说的,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真的,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招惹她了。”
连崇山见王芬芬面无血色、神情恍惚,嘴唇都咬出了血,也不敢再耽误。
“给你喂下去的药,得有我独门的解药才行。”
“你明天也可以去医院瞧瞧,看他们能不能给你解毒。”
“什么时候给你解药,就取决于你今后的表现了。”
连崇山一番话,让白卫仁的肚子更疼了。
“别啊!山哥,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把解药给我吧!”
“没门儿!你熬过今天晚上,就知道我这药效到底如何了。”
“记着,管好你的嘴,否则……”
连崇山冷冷地瞥了白卫仁一眼,无视他的哭求,从地上扯起王芬芬,走出了屋子。
夜间寒凉。
王芬芬受了惊,被风一吹,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
“真特.么麻烦!老子要是冻病了,一定找那个疯婆子讨要医药费。”
连崇山一边咕哝,一边将外衣脱了下来,披到了王芬芬身上。
他拉着王芬芬加快了脚步。
到了小饭馆门口,连崇山轻轻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正是季轻然。
“怎么样?”
“人给你带回来了,没吃亏,就是受了点惊吓。”
“我说,”连崇山对季轻然抬了抬下巴,“哥哥都快冻死了,你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其他。”
连崇山身上只剩了一件黑色秋衣。
他虽然努力支棱着,但还是冻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