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池塘柳?”
靠得近的高林等书生士子们,皱眉看着这一副上联,忍不住的轻声念叨了出来。
在他们身后,距离远一些的同伴们,虽然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但却通过同伴们的转述,得知了这一副上联。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思索之色。
只要对上这一副上联,便可以见到苏尘了,但是这上联……
好奇怪!
单看这五个字,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
五个字连在一起,却又是一副令人心境平和的静谧画面。
幽静的池塘,绿柳环绕,烟雾笼罩。
只是此刻。
在这一副幽静的画面之下,似乎藏着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突然冲破迷雾,要把他们全部吃掉。
一个个书生的额头上,很快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绝。
太绝了!
以五行为上联,勾画出如此静谧的画作,苏尘竟有如此手段?
在距离闻香来不远的二楼上,岑文昭面色严峻,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魔怔,身体止不住的轻轻颤动。
“二公子,二公子?”
孙猛摇了摇岑文昭,岑文昭骤然清醒过来,豆大的冷汗,沿着鬓角不断的落下。
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酒壶,大口的畅饮一气,更是毫无形象的抬起袖袍,胡乱的擦了擦嘴角。
“二公子,你这是?”
“狠,太狠了!”
岑文昭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闻香来外墙壁上的那副上联,“这上联一出,势要把他们所有人都给逼死啊!”
孙猛:“???”
“二公子,不过就是一幅上联而已,有那么可怕么?今日汇聚于此的书生士子们,成百上千,更有国子监的老先生,盛名远传的才子在,还能对不出这幅上联?”
岑文昭刚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看到孙猛一脸无知的小表情后,岑文昭摇头叹了口气。
孙猛大字不识几个,与他解释无疑是对牛弹琴。
这上联一出,前来闹事的书生士子们都成了笑话了!
“他们注定是无功而返不说,还要成就他的名声了……”
岑文昭沉默的看向远处,落在闻香来外的高林身上。
高林与他相熟。
在听说了孔惠元一事后,十分恼怒且要给苏尘一个教训,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双方一拍即合,岑文昭便提议,不妨把事情闹得大一些,把国子监的书生们带上。
若是成了,高林必然是大功一件,成为孔家的座上宾,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可是如今……
唉!
若是孔惠元在这里,能否对得出这等绝世上联?
不。
很难。
岑文昭心中思索着可能性,或许就是孔志玄在这里,怕也是很难对出下联吧?
“对啊,你们倒是对啊!”
眼见高林一众沉默的可怕,金勇不无得意的双手掐腰,指着一众的书生士子们说道,“你们一个个的,不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声名斐然的大才子么?”
“我家公子心善,给你们一次文斗的机会,就是让你们这么沉着冷静的?一个个的是吃了砒霜,毒成了哑巴?”
“这么一点学识,还敢来我们闻香来闹事,还要拆我们的店?”
“来来来,大家都让开,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脸皮,拆我们的店!”
面对金勇的无情嘲讽,一众的书生士子们,尽皆面红耳赤的瞪着金勇。
恨不得提刀把他给剁了。
“人家闻香来的老板,看你们都是书生,给你们一次文斗的机会,你们倒是对啊!”
“你们不都是大才子,大先生吗,怎么人家随口一句上联,你们就没辙了呢?”
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看客们,见这一幅上联难住了在场的众多书生士子后,忍不住的出声调侃。
很快。
看戏的路人们,纷纷附和,声音越来越多。
可是在场的书生士子们,却是一个个面红耳赤的,都快滴出血来了,也不敢对下联。
至于拆店……
那更是没有这个脸面,和勇气了!
倘若他们真的这么做了,不但同行的好友会看不起他,以后也别想在长安城待着了。
否则。
“瞧,就是那个人,人家给了上联,他没有对出下联反而恼羞成怒的砸了人家的店,hetui!”
丢人呐!
只是想一想这样的流言蜚语,不少书生都为之胆寒。
“在下才疏学浅,告辞。”
“在下……告辞!”
“告辞!”
“打扰了!”
一个个脸皮薄的书生们,不敢在待下去了,拱了拱手后纷纷掩面而逃。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的,走的时候狼狈不堪。
人群中。
苏尘笑盈盈的敲打着折扇,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金勇这家伙拉仇恨的能力这么强呢?
“且慢!”
这时,高林忽然大声开口,“既然这一副上联出自苏尘,那么他定然是有下联了?”
闻言。
不少转身离开的书生们,纷纷停下了脚步。
没错。
既然苏尘能够出得了如此惊人的上联,那么必然是有下联的。
哪怕是他们对不出下联,也想要看一看,这精妙无比的下联。
“hetui!”
金勇重重的吐了一口浓痰,目光鄙夷的看着高林,“我家公子就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心眼坏得很。”
“不过既然你们想要知道下联,我就勉强的成全你们!”
众多书生双眸放光。
金勇清了清嗓子,声音高昂:“我家公子说了,所有前来闻香来购买胭脂水粉的客人,只要对得出这上联,我们闻香来的所有商品,都可以半价出售。”
“若是对的精妙,闻香来所有的商品随便拿分文不取,诸位也可以帮忙宣传一下……”
怒了。
高林等人怒了。
他们等的是下联,又不是等你打广告!
“够了!”
“下联,下联呢?!”
众人七嘴八舌,要求金勇说出下联。
金勇笑呵呵的看了他们一眼,“公子说,下联有且不止一个,但是,你们连这上联都不敢对,还妄想听下联?”
“食屎吧你们!”
“……”
短暂的沉寂过后,一个个书生士子,怒不可遏的挥袖而去。
可恶!
可恶之极!
原以为可以听到精妙的千古绝对,却被苏尘一番戏耍,反而成了他们宣传香皂的垫脚石了!
多在这里逗留一秒钟,都是对他们的羞辱。
转眼之间,拥堵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除了一些好事者们,拍手调侃外,再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