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新平也不是傻的,他摇了摇头“在其位谋其政,我不想做多余的事。”
他现在就是个普通村民,那他想不想帮辛安庄村,谁也没法说他。
而且,一个村主任主要是让大家富起来,有啥好事村主任自己藏着掖着,被人举报了还得了?
林新平要当一个商人,一个农民,偏偏不能当一个官。
因为他身上的秘密,注定他要靠着大山发财致富,他要是当了官,到时候谁信他这么多钱是自己赚来的?
恐怕都以为他是贪污得来的。
就算身正不怕影子歪,可他目前没必要冒这风险。
有的人想尽办法当村主任,是为了油水,也有的人是真心为村子奉献。
不管哪一种,暂时都和林新平沾不上边,他就是觉得如果能顺手带动村子发展,那也挺好的,反正有他在,这辛安庄村到底也平凡不了的。
更主要的是,现在的辛安庄村人心不齐,各有各的算计,整个一盘散沙。
林新平可不认为现在的他,有能力改变现在这些人的思想观念。
季向华看出他对为村民服务没啥兴趣,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家与众人一说镇上的情况,何欣便有点着急了。
“明天我妈他们就到了,到时候路还不通我们怎么去接?”
这问题,回来路上林新平已经想好了。
“那桥是断裂,并不是整座桥塌毁,我们明天就拉些厚木板去把断裂处连起来,虽然大车不能通过,但是面包车应该可以走。”
按照原来的计划,何家人是今晚到区上的,林新平早就计划好了要开车去接人,谁能想到会出这档子意外。
这会儿不仅面包车够呛过桥,班车更是不可能通的,毕竟班车比面包车大,也比面包车重,是不敢冒险上那座腐桥的。
“不行!”
然而林新平刚说出办法,何欣就狠狠瞪他,脱口而出。
林新平和季向华都愣了愣,显然想不通她为何反对。
“桥都破旧到自行断裂了,谁知道车子通过时会不会突然坍塌?就算是委屈我妈他们在区上住几天,我也不要你冒这个险。”何欣说得斩钉截铁。
昨天他没事,那是他运气好,可这好运谁知道下回还有没有了?明知道危险的事,她怎么可能让丈夫去做。
林新平讪笑道:“应该……不会吧?”
“阿欣讲的对,一切以安全为重啊!”王桂芳等人也劝道。
林新平摸了摸鼻子,“好吧,那我再想想辙。”
“爸爸,为什么不让车子把人拉到断的桥那里啊?”林婉如疑惑地出声。
她刚刚听到大家为一座断桥烦恼,就感到很纳闷。
桥断了就搭呗,车走不了就只过人呗!
而她的话也让众人一阵沉默。
林婉如皱着眉头继续说:“那座桥我知道,就算断了车走不了,人也能走的呀,让大家走过去坐车不就行啦?县里的班车开到附近就让人下车自己过桥,就很安全啊。”
小姑娘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以镇上断桥处为中转点,让这条线路上的客车将人拉到附近,步行通过断桥后再乘坐接换的客车。
危桥不能通车,但是人走过去却没啥大问题。
以客运站的能耐,这法子迟早也会用上的,说不定眼下已经有人在走程序申批了。
可是,林新平这几位大人太过关注那座桥,反而没有一个小姑娘脑子灵活,这就让人很惭愧了。
但同时,小姑娘又令人吃了一惊。
“婉如真聪明!”季向华也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因着自家有车,所以桥断了以后,他们都只想到如何开着自己的车通过那座断桥。
尤其是季向华,他家在区上,脑子里自然只有如何开着自己的车回家这一疑问。
可小姑娘说的有道理,他若是急着回家,倒是可以先把车留在林新平家,等桥修好了再来开。
下午林新平去了趟隔壁镇上,客运站在这里。
他直接找了客运站的负责人,询问对方这两天还有客车去区上不。
“你们镇上的桥断了,咋跑车啊?”负责人也很发愁,他们这条线路赚的不多,但每天靠着来来回回的两趟车,好歹有点钱进兜。
这会儿桥断了,区上的客运站那边也就暂停发车了。
但那边也说了,一定会尽快想办法解决难题的,可在那之前交通要先停几天。
林新平一听,就知道他们暂时还没想出这个办法。
他也不啰嗦,将法子告诉了他,末了还催他尽快联系区上客运站那边问问能否照这办法执行。
负责人听完眼睛发亮“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
这办法其实并不是多高明的办法,但很实用,为啥他之前就想不到呢?
这也难怪,人的杂念越多,越难看到问题的本质。
比如林新平等人,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在了自家有车、接不到人上面,季向华惯性思维认为自己要开车回家且担心家里的老婆,客运站负责人愁的是,桥断了没了收入,以及好端端的桥怎么会说断就断。
所以他们是当局者迷,不像林婉如,她没想那么多,就一个念头:桥断了车子不敢过,那车子不过不就行了?
至于人,想过那地方还不容易?
现在水也不深,就算是从小溪蹚过去也妥妥的啊。
没多久,负责人就喜气洋洋地告诉林新平成了,还大力得拍了拍他肩膀,说多亏他的提醒,现在区上客运站那边去汇报了。
这条线路的车子并不多,只有两辆车,每天一辆车来回跑一趟,晚上区上车站停一辆,隔壁镇上的客运站停一辆。
所以当车站采取林新平(林新平:其实是我闺女最先想到的)的建议后,通车时间也随之改变。
每天早上六点钟和下午两点钟,区上到榆垡镇,再从榆垡镇到隔壁的镇子。
每天上午十点钟和下午六点钟,隔壁镇到他们榆垡镇,之后再从他们榆垡镇到区上的客运站。
中间间隔四个小时。
这个时间点对何家人倒是很合适!
不过,实行这个新的客运表,最快也得明天了。
今天早上何家人已来了电话,他们安全抵达四九城。
不过因为断桥的事,以及何母长途跋涉身子不适,何家人决定坐车到区上,在区上逗留一日。
等明天,他们才坐上开往镇上断桥处的第一趟班车。
当他们到区上时,林新平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林新平接了老丈人一家,在区上的旅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新开的最早班车回家。
车上林新平讲着自家这两年的变化,还掏出钱包,拿出里面的全家福照片给大家看。
这照片是国良宝宝和婉晴小宝宝百天那天照的,拍照的地方在晒场上,替他们拍照的人是赵如萍。
王桂芳和林远梁坐在凳子上,何欣和林新平一人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小婴儿,站在两个长辈身后,林婉婷和林婉如半蹲在爷爷奶奶前方,林婉婷脑袋上顶着一只燕子,林婉如肩膀上也有一只。
画面看起来十分美好。
尤其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灿烂如林婉婷,含蓄如林婉如,温柔如何欣,幸福如林新平,得意如王桂芳,憨厚如林远梁。
还有两个不看镜头的小宝宝:国良宝宝歪着头,眼睛直勾勾盯着最前面二姐姐脑袋上的燕子,眼神仿佛充满了疑惑。
婉晴小宝宝则是低着头小嘴微张,好像在“啊啊”的说着什么,嘴边还有水渍的反光(口水),努力勾起脚、曲着身,伸手去抓自己的小脚丫子。
自从买了照相机后,林新平便给老婆孩子拍了许多照片,他挑了一些有趣的寄到山东,所以老丈人他们是见过两个小宝宝的。
但是这张百天拍的全家福,林新平没有寄给他们,应该说是从别墅开始修建,林新平就再没时间给何家寄照片了。
每天他坚持送孩子上学,还要去大果园监工,晚上又练习带孩子的技能,所以林新平很忙,哪有空再拍照啥的。
倒是何欣在家闲来无事,拍了不少照片,不过她见家里这么忙,也就不给大家添麻烦,托赵如萍帮她把照片洗出来后,就留在家里放着,打算等暑假娘家人来了再给他们看,也省得寄了。
因而大家看到这张照片时都乐得合不拢嘴。
“这俩个孩子乖的很!”
“长的和婉婷小时候很像呢!”
于洪英看了两眼,也露出笑容,但她很快就难受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后背冒冷汗。
见状,大家都明白她是晕车引起的。
林新平担忧地说:“妈,你看外头会不会好些?”
于洪英晕车,平时很少出门,就连去县上参加比赛也是宁愿骑自行车,也不肯坐人家的四轮车。
而去年疫情,导致全国物价受到震荡,他们那里的东西也降价销售,何老二何老三各买了一辆摩托车,上个月于洪英又去县里参赛,还专门把在外面干活的儿子叫回了一个,骑着摩托车送得她。
但这样惧怕晕车的于洪英,却为了女儿千里迢迢奔赴而来。
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到了于洪英这儿……
林新平摇头失笑,丈母娘宠女儿宠得全家皆知,不过也难怪,丈母娘二十岁生大舅哥,快四十岁乐,才生的他媳妇儿何欣,能不宝贝吗?
好在,因为媳妇儿是女儿又远嫁了,兄嫂们反而不甚在意丈母娘偏心。
但看她受罪,难免兄嫂心里嘀咕。
尤其是昨夜大家见只有他一人,媳妇儿没来,大家的表情有疑惑有失落也有不悦。
好在他及时解释,昨天媳妇儿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娘家人,兴奋过度,结果不小心扭到脚,疼得走不了路,他才没让她跟来。
大家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开始关心起他媳妇儿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