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桂芳提高了声调说道:“我倒觉得人家说的没错,这谁家不想要个儿子,”
“反正阿欣还年轻嘛,你们俩完全可以再生一个。”
面对有些顽固不化的王桂芳,林新平的声音冷淡了几分说道:“婶子,我看你和我梁叔不也挺年轻的。”
“那你们有没有打算再生一个试试看?”
王桂芳被林新平的话,给怼的当场脸色铁青。
一直没说话,平时也是老实巴交的林远梁这时出来打圆场了。
“好好的说这个干啥?”
“十七和小欣生不生的,那是他们俩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林新平察觉到,可能是刚才自己的话刺痛了两老两口的心。
于是林新平平复了一下心情,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叔、婶子,我知道你们俩这是替我操心,怕我没个儿子,以后没人养老送终。”
“但现在马上就是新世纪了,你们没听电视广播上宣传的,新时代,讲究的是优生优育,生男生女都一样。”
“再说了,这男女平等都宣传了这么多年了,就连咱们村上和镇上的干部,都不少是女的……”
“以后就算女儿出嫁了,也照样可以照顾父母,给父母养老送终的。”
说到这,林新平转过头询问两个女儿道:“小如、小婷,以后你们俩长大嫁人了,愿不愿意继续照顾爸爸妈妈呀?”
林婉如几乎是立马点头答道:“我愿意!”
“我要一辈子陪着妈妈!”
忽然,林婉如好像是想起什么,看了林新平一眼,又急忙补充道:“还有爸爸。”
而刚刚三岁的小丫头林婉婷,也不知道具体的照顾是啥意思,反正姐姐都答应了,她就跟着一样使劲的点点头:“嗯嗯!”
林新平目光温柔的看着两个丫头:“爸爸相信你们。”
他这两个女儿,比别人家的儿子强多了。
林远梁被两个孙女逗的哈哈直乐,就连王桂芳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俺也是瞎操心,至于生不生的,还是看你俩的意思。”
“你们不愿意生,难道俺还能强迫你们去生啊?”王桂芳没好气的说道。
林新平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婶子你是好意。”
“不过我和阿欣商量过了,这已经有了大小两个丫头就差不多了,以后我们俩也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生孩子对女人的伤害挺大的,这阿欣生了两个丫头,都落下了一身的月子病,也再经不起折腾了。”
听了林新平的话,何欣向林新平投来了一个疑问的眼神:我们什么时候商量的?
不过,对于林新平这种体贴的说法,何欣还是很受用的。
她的要求并不高,只想让丈夫能多在乎她一点,这样,哪怕是让她受苦受累的,她都甘之若饴。
而林新平主动关心何欣,也会让林远梁夫妇更加重视何欣。
前世的时候,林新平和何欣离婚,何欣一直不肯和他复婚,除了是他自己是混蛋一个外,也是因为王桂芳这个婶子对她的态度。
王桂芳生了一张刀子嘴,经常唠唠叨叨不说,嗓门又大,还动不动就发脾气骂人。
也就是何欣这种受气包的性格,才愿意忍受她。
但这种忍耐,也仅限于何欣还对林新平有感情的时候。
一旦何欣彻底失望,与林新平离婚后,何欣就绝不肯回头走老路了。
即便后来王桂芳也意识到了何欣的好,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现在,与其等事情发生了再来后悔,还不如趁来得及的时候,提醒王桂芳适可而止。
重活一世的林新平,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和何欣离婚的。
如果要是王桂芳这个婶子太过分,何欣忍不下去了,真要到做出选择的时候,林新平肯定是会选择老婆孩子的。
大不了从林远梁家搬出去,反正他也只是林远梁家半路收养的,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至于搬出去住哪里,实在不行就先在村里,或者镇上先租个房子,等他们夫妻俩慢慢攒钱后,要么重新盖房,要么在镇上买房。
林新平就不信,带着前世记忆,还有个什么系统帮助的他,只要努力踏实的肯干,不可能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
时间过的飞快,从腊月二十三那天林新平重生回来,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瞬而逝。
这一个星期里,林新平没有再出去打过一次牌,而是利用这些天,把家里该修补的地方修补一下,该粉刷的粉刷一下。
剩下的时间,不是在陪孩子玩耍,就是在陪老婆干这干哪的。
而林新平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何欣和家里人,都感觉好像有那么些不太真实。
大年三十的一大早,吃过早饭后,大家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今个是除夕,得杀鸡、祭拜祖先、贴对联、准备年夜饭。
林远梁负责做饭和烀肉,这些都是待会要祭拜祖先需要用到的贡品。
王桂芳和何欣两个,则是择菜、洗菜、烧火,在灶房打下手。
而林新平则负责杀鸡。
家里的鸡,都是正儿八经散养的土鸡,一个个膘肥体壮的不说,还身手矫健的特别灵活。
这要是给个球,套上个背带裤,都能直接起飞……
林新平光是抓个鸡,就折腾了半天,除了弄的一身的鸡毛,愣是一只鸡都没抓到。
这把在一旁看热闹的林婉如和林婉婷两个小丫头笑的,嘎嘎嘎的跟个小鸭子似的。
最后,实在看不过眼的王桂芳给林新平支了个招:“去拿棒苞米,搓点粒撒地上,等鸡过来吃食的时候,一抓一个准。”
话音刚落,就见林婉如冲到了仓房里,抓起一棒苞米后又冲了出来。
“爸爸,苞米。”
接过大女儿递过的苞米,林新平赞赏的摸了摸大丫头的脑袋。
果然,这贪嘴的鸡没有什么好下场,哪怕是长了两年半又如何,还不是入了林新平的套。
顺利的将长了两年半的鸡按在了案板上,在它的鸡脖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然后拿碗接住潺潺流下的鸡血。
不愧是生长了两年半的鸡,感受到了自己即将流逝的生命,开始使劲的扑腾着翅膀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