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贵走的突然,却又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他能一直支撑到现在,靠的是他用血写下的“活着”二字。
当太阳挥洒在小凤村的时候,村里的男人们都纷纷来安抚着余贵的父亲,女人们也在劝慰着哭昏过去好几次的余贵妈妈。
陈潇站在一处,给郭正昌编辑了一条短信。
但郭正昌一直没有回信,陈潇知道郭正昌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肯定也久久无法平静。
这时,叶秀拿着一个相框走到了陈潇的面前。
那个相框是余贵和郭凝他们六个人的合照。
叶秀很难过,眼睛都哭肿了,她说:“陈潇哥,你说为什么他们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陈潇摇头,叶秀继续说:“如果他们撇开家世,其实都只是一些学生而已,他们都还没真正的进入社会啊。”
陈潇依旧沉默。
叶秀抹了抹眼泪,再次道:“余贵哥昨天傍晚似乎有所预料,所以晚饭后他就一直和余爸爸余妈妈说话。还说他不是小孩了,走之后要办一下。请村里人吃一顿,他们家欠的人情太多了。”
“嗯,他家肯定会按照他最后的遗愿去办的。”陈潇回了句。
叶秀憋着嘴:“可是,他走的好遗憾,都没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叶秀的情绪再次崩溃。
陈潇也不知道怎么劝,罗大立看见后立马跑过来安抚了几句。
见罗大立将叶秀拉走了,陈潇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后,转身去了屋外靠在了一颗大树上。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面斑驳的墙。
新的一天了。
陈潇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确定日历一定会出现,只是连夜的事情太多让他无暇顾及。
【200年8月13日】
【丙戌年丙申月甲戌日,农历七月二十。】
【宜:塑绘,开光,栽种,牧养……。】
【忌:安葬,动土,入宅,嫁娶……。】
【绝烟火日,五行到此而败绝,为极凶之神!】
陈潇看着日历上的宜与忌,不由的有些担心。
昨天的天地争雄日,他获得的是“杀生”。
今天的绝烟火日,日历上的宜与忌却并没有特别凸显的能力明示。
就在他思考见,日历上“塑绘”二字开始无比的清晰起来,而其他的文字则随之淡化。
“塑绘之力!”
这便是绝烟火日的奖励!
可在老黄历中,宜塑绘指的是这一天适合雕刻绘画神像或人像的意思。
所以这是一项提升陈潇雕刻,以及绘画的奖励。
作为一名侦探,陈潇并不知道这项技能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而且日历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解释,这让陈潇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陈潇愣神之际,忽然有人喊了他一声:“陈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竟然是娄晓东!
陈潇笑着回道:“里边人多怕碍事,老哥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得到消息就过来了,也给老余打了个电话。他说余贵生前交代过要办一下,刚好我家小阳就是做这行的。”
陈潇一愣:“做哪行?”
娄晓东有点不好意思:“若是换做平常你问我,我是真说不出口。但今天这时候我也不瞒你了,他是个道士,在我们这儿喊先生专门做白事的!”
陈潇当即呆住,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胡跃说的那句“难以启齿”。
想想也对,娄晓东当初可是青西市局刑警队的队长。
但现在他的儿子竟然成了个道士,这妥妥的没法与外人讲啊。
也不等陈潇回话,娄晓东叹息道:“我是很反对他做这行的,昨晚回去他也决定不做了,以后跟着你干家电。不过今天出了这事儿,我想了想就让他用余贵的身后事来做一个结束吧。”
陈潇点头:“这也行,都是熟人他肯定会用心办好这场法事。”
娄晓东没多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
陈潇看了眼,问道:“你不进去安慰下余贵的父亲吗?”
娄晓东摇头:“算了,这个时候再多的安慰都没用。也许老余他们夫妇心里也松了口气吧,余贵他们支撑着他们太难受了。只是,余贵走的也不安心,终究留下了遗憾。”
陈潇微微点头,娄晓东沉默了会儿,也岔开了话题:
“对了陈潇,你有把握能够破了那案子吗?”
陈潇摇了摇头,娄晓东见状歉意的回道:“不好意思啊,这样的问题我不该问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一定有把握。老哥虽然坐了几年牢,但你的专业水平应该没丢下,这个案子难在哪里我想你也清楚。”
“是啊,找不到相关联的人,更弄不懂凶手的作案动机。有限的社交关系,更是找不出半点牵扯。难……太难了,凶手要么是个天生的警察料子,要么就是个天生的罪恶之徒。”
陈潇有些讶异了起来:“老哥怎么会用天生这个词?”
“嗯?你看不出来吗?凶手为什么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娄晓东反问。
陈潇略一思忖,很快就明白了娄晓东的意思。
“原来如此,你指的是他在作案时追求快准狠是吧?”
“对!不过你再细细思考一下,他杀死的那几个人的尸体,还有什么感受?”
陈潇双眼微凝,回道:“他做的很干净利落,但实际上在尸体的处理上挺毛躁一个人。”
“没错,只不过他有一件事情做的很绝!”
“你说的是靳萌和秦钊的尸体处理吧?”
“没错,在寻找他们几个人的时候已经出动警犬了。郭凝,叶炜,宋圳三人被寻找到,警犬立了很大的功劳。但为什么迟迟找不到靳萌,还有秦钊?”
“因为他们的气味已经被所处环境给完全遮掩了。”陈潇回。
娄晓东点头:“这就是我说他做的很绝的地方,但真正的绝……绝在于他的思维。他分开来处理尸体,并且两种完全不一样方式处理。这不是给警方使绊子,而是下圈套。偏偏他下的圈套,人还不得不往里面钻。”
“好比第一个圈套,秦钊和靳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能百分百肯定他俩没有作案可能?再者一个圈套,郭凝三人谁敢百分百保证,和献祭迷信无关?”
娄晓东确实经验老道,也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陈潇分析着他的话,不由冒出了一句:“难道我也中了他的圈套?秦钊的死,是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