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英生了,该说还是她身体好,双胎顺产都没受什么苦,进产房前还连肉带蛋吃了一大碗。
刚好是需要用拖拉机的时候,所以徐芬第二天就将林建业赶回去了。
“你媳妇我会照顾的,别误了村里的事。”
林建业回来上工,那嘴角翘得,逢人就笑,就等着别人问呢?
村里人想着他第二天就回村了,怕是也生了个闺女吧。
有人看不惯他春风得意的,故意问他生的是儿子还是闺女。
其他家的婆婆也在那竖着耳朵听,她们看过了,他媳妇那肚子大归大,但圆溜的很,肯定是丫头。
“婶子,看你说的,我就不兴那重男轻女的一套。”
听他这样说,别人立马以为真的生了个丫头,在那找补呢。
那人刚想阴阳怪气几句,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堵死了,被口水呛到,连着咳了好几声。
林建业仰着头,不知道的还当是他亲自生的呢。
“我家一次齐了个‘好’字,红英给我生了对龙凤胎。”
梁斯淮早已经知道了,林建业一回来就在他面前显摆来着。
周围的人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这时候都出声恭喜起林建业来。
村里生龙凤胎的可不多。
林建业自从山里摔了,被救下来后,就像走起了狗屎运。
先是成为村里唯一的拖拉机手,后又娶了个知青,现在知青还给他生了对龙凤胎,一下儿女双全。
想起来当时还说接触了梁斯淮所以晦气,但最后他是被梁斯淮救下来的,好想他那媳妇同梁斯淮的媳妇关系也好。
整个说起来,不会是从梁斯淮那得来的好运吧?
平常都瞧不上梁斯淮的这些人,盯着林建业跟在梁斯淮屁股后面,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想想梁斯淮真说命不好,人小时候可是地主家的少爷,金尊玉贵,后来看似吃了那么些年的苦,现在呢?
娶了条件好的知青,住上新房子,骑着村里唯二的自行车,付南知更是把他和他那拖油瓶的弟照顾得无微不至。
现在瞧瞧人家身上穿得都比他们好上不少。
听人说他家里吃得是精粮,还顿顿有肉。
这样看下来,梁斯淮的命谁能说不好?
貌似跟他交好的也都过得很好,哪有半点沾到霉运的样子。
付南知在家不清楚情况,莫名其妙从下午开始就有人在她家院子外张望,这些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段时间就快放假了,徐艳在学期末还是挺忙的。
虽然村里的小学没有什么正规的考试,但她同许明还是给出了测试卷。
至少是学生在这个学期学习的一种汇报。
她基本上已经同父亲那边断了联系,倒是与以前的发小保持着联系。
对方在城里有工作,家里条件不差,常会打电话到村里。
徐艳从她那得知自己父亲卖了房,现在还得租房住时,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大概是感觉出来徐艳不太在意,她就也不提这些糟心事了,倒是跟她说起一个小道消息来。
她的工作,大概会同教育方面的一些人接触到,最近频繁听到人讨论恢复高考的事。
当然那也只是听到那些人在说,她并不能保证。
她一直清楚徐艳有多努力,当年要不是她家逼着她替人下乡,哪会困在乡下。
徐艳听到这消息沉默了,她从未停止过学习,就是等着这样的机会。
“你还在听吗?你别担心,到时候我给你找材料,你可一定不要放弃希望,我还等着你回城呢。”
“嗯!”
思前想后一个晚上,后面一天刚好是周末,徐艳去找付南知。
“南知,我得到了个消息,可能真的要恢复高考了……”
付南知转身,惊讶的看向徐艳,她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她在家待得太久,外面已经变天了都不知道?
“嘘,我们屋里说。”
最近外面总有人闲逛,这件事现在还是没影的,不方便在外面讨论。
“我发小刚巧有点门路,她跟我说的,八九不离十,只是时间不确定。”
“我也从别的地方听到了这消息,感觉最快也要到明年下半年。”
徐艳握住她的手,看了眼正在床上酣睡的圆圆。
“我是肯定要考的,你呢?你同红英不一样,她是本来就不喜欢读书。”
“我们一起努力。”
“那圆圆他们呢,考上就得回城。”
“一起带去城里啊,一家人自然是要在一起的。”
徐艳恍然,想想也是,付南知的条件一直很好,而且梁斯淮也不是那种要人养的。
付南知不是那种没成算的,她肯定早就计划好了。
既然徐艳已经知道了,付南知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之前就是觉得说了也没人信。
付南知将自己复习用的资料都拿了出来。
徐艳如获至宝,如果说她发小要给她找材料,可能也不能有那么齐全。
“你先借给我,我摘录一份,到时候再还你。”
“你别急,我们还有时间。”
“那我先回去了。”
显然徐艳现在脑子里都是手里的资料,完全没听见付南知在说什么。
张红英才回村里坐月子,村里这回风向变了,之前都是笑话徐芬把儿媳妇宠成宝了,怀孕不上工,还非得县里生孩子。
现在不管关系好的坏的,各个婶子手里提着些东西来她家,就为了沾点喜气。
人家可是一次给老林家生了俩啊,有几个媳妇做得到啊。
付南知才过来,被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婶子给吓了一跳,身处中间的徐芬对她挥了挥手,继续同那些婶子聊天。
付南知抱着圆圆进了屋,张红英第一眼就是盯着圆圆,再瞥了眼自家两宝贝。
怎么那么像猴呢?
都怪他们爹长得丑。
林建业正巧回来,收获了张红英的一个白眼。
他也不在意,一脸笑嘻嘻的稀罕他那俩宝贝。
他妈跟他说了,媳妇坐月子不能惹她生气,他得顺着。
付南知出月子时,邱悦琳回去了一次,现在刚回来,正巧跟着知青点到人来送东西给张红英。
才看见付南知,视线就被她怀里的小团子给吸引了过去。
“我才回去多久,你怎么就生了?”
“你该说你怎么能批那么长的假。”
邱悦琳扭捏了一下,“南知姐姐,看你说的,人家身体不好,回去看病,自然假长了点。”
“快给妹妹我抱抱。”
圆圆不认人,被邱悦琳抱在怀里,眼睛滴溜溜转,也不哭,就是时不时看下在那说话的亲妈。
女知青聚在一起,自从陈国富的事过后,几人都团结了很多。
聊啊聊,竟然聊起了高考的事。
现在各地陆陆续续有了点风声,有些人还是只当做谣传来听。
但这件事的真实与否,对普通人可能没什么,对知青却不一样。
至少想回城的知青,都是希望恢复高考的。
邱悦琳一个眼神,付南知也回了个眼神,她们都是经历过一次的,两人都清楚会恢复高考。
上辈子邱悦琳没有参加高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张红英要多休息,所以大家也没多逗留,其他知青先回去了,邱悦琳说去付南知那坐坐。
“你这屋就是比知青点舒服,哎。”
邱悦琳进了屋整个人就瘫到躺椅上去了。
“你说村里那些男青年看到你这种模样,会不会幻灭?”
“幻灭呗,过几天我就得走了。”
“去哪?上辈子也是这样所以没参加高考?”
付南知其实不太清楚邱悦琳的家世,如果很好,不至于会下乡吧?
“我得回去,把该我的东西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