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梁斯齐躺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说什么都不让梁斯淮进去睡。
芳婶跟他说了,哥哥跟漂亮姐姐结婚了,夫妻就该睡在一起。
“小齐长大了,不需要陪。”
梁斯淮不清楚梁斯齐的小脑袋在想什么,正想将人拎开,进房。
衣服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
梁斯齐动作迅速的将房门一关,还从里面锁上了。
付南知都想夸他几句了。
她才不给梁斯淮机会逃跑,上辈子是她欺负他,不然哪有人领证了还分开睡的。
“我睡外面。”
梁斯淮环视了一圈,想着拿长凳拼一下,凑合着睡。
“梁斯淮,我们领证了。”
“嗯,我知道。”
付南知好想骂一句,他知道个屁。
她难道还能不知道他想什么,上辈子他就想着给她留后路,现在还是一样。
“你不跟我睡一起,是讨厌我吗?”
付南知委屈的语调让梁斯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深深的吸了口气。
“怎么会。”
“那天,我们……”
“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
要不是当时付南知是装的,还真被他给骗过去了。
付南知房里的家具都是他亲手搬进来的,当时房间里还冷冰冰的没有气息。
现在一踏进去,鼻间就闻到一股香气,所有的物品都有付南知使用的痕迹。
面对房里唯一的一张床,他难道真的跟她睡一起?
付南知进来就看见梁斯淮犹豫的站在床前,盯着棉被上的牡丹花发呆。
“好困,你快上去,我要睡外面。”
不清楚的还以为付南知是男人,梁斯淮是小媳妇呢。
梁斯淮仅仅脱了外衣,背对着外侧躺着。
待会等她睡着,他再出去吧。
他不停调整着呼吸,生怕付南知听到他那如擂鼓的心跳声。
付南知像根本不清楚他的煎熬一般,掀开被子人就贴了过去。
脸隔着他的衣服,还磨蹭了两下,一只手环过去,搭在他肚子上,嘴角轻轻扬起。
梁斯淮似被烫到,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将她的手拿开。
他刚转过头,就与付南知的小脸撞上,四目相对,他的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
“梁斯淮,我好高兴。”
梁斯淮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没说谎。
是因为自己真的很像那个人,他们又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所以即使是跟他在一起,她也高兴?
梁斯淮好想开口问她,却又憋了回去。
付南知任他抓着自己的手,“你都没告诉我,哪来那么多钱?其实你不用给我花这些的。”
“嫁给我你已经委屈了,其他的不想再委屈你。”
梁斯淮在上次跟徐静华对话后,就想着尽自己一切努力让付南知在村里时过得好。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愿意,没有觉得委屈。”付南知说着就钻进了他怀里。
听着他的心跳声,同上辈子一样,他的怀抱总能让她安心。
那会她因为伤痛得睡不着时,都是他轻抚着她的背,抱着她。
梁斯淮那打算推开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她背上。
让他再贪心一点,以后即使她离开,他也能保有这些回忆。
付南知睡得很好,醒过来时没见到梁斯淮。
穿好衣服,出去时只见到梁斯齐在那乖乖吃饼。
“姐……嫂子,哥哥做了早饭,在锅里。”梁斯齐还不习惯叫付南知嫂子。
“他人呢?”
“隔壁婶子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林财旺因为他们领证,特意给他们批了两天的假。
付南知在家也没事做,吃过饭就抱着梁斯齐在院子里晒太阳。
没一会,就听到好多人说话的声音。
他们的房子偏,一般这个时间段,村里是没人会过来这边的。
“就是这了。”
“出来一下,送东西来了。”
刘素芬刚喂完鸡,就听到门外有车子的声音。
要知道他们村里,可是很少有机会见到车子的,她连盆都没洗就跑出来看热闹了。
对方开着个货车,跟她打听地址。
她想知道对方是送什么来的,那是一路领着人到了付南知家。
自然她还要到处宣传一遍,到的时候,后面已经跟了一群老太太。
他们亲眼瞧着两人将一台崭新的缝纫机搬进了付南知新造的房子里。
“这就买上缝纫机啦。”
“那狗崽子是走了什么运,这小知青手头还挺多钱啊。”
“人家那可是城里下来的,能像我们这种地里刨食的嘛。”
“要是我能给我闺女买上一台当陪嫁,多长面儿啊~”
一个个在那议论的热火朝天,主要还是羡慕嫉妒。
之前在那笑话梁斯淮跟个上门女婿似的,还带着拖油瓶弟弟跟着女方住,这时都不吱声了。
不就是台缝纫机嘛,看这些老娘们羡慕的,刘素芬自认比他们多点见识。
人还没散去,就听到后面传来叮铃铃的车铃声。
自行车村里不是没人家买,只是此时骑着车过来的是梁斯淮,他们一个个惊讶的站在原地,都忘了让路。
梁斯淮见人围在他家外面,无奈的下车,推着自行车绕过他们。
付南知正将送货的两位师傅送出门。
她看见自行车时也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心,梁斯淮到底去干了些什么,怎么连自行车都弄回家了。
只是屋外实在人太多,还都是些碎嘴的,她只能先不问,跑上去将梁斯淮迎进家门。
顺便态度友好的同屋外的人打了个招呼。
“婶子们一早就出来溜达啊,身体真好。”
“付知青,这是你家新买的自行车啊?”刘素芬实在忍不住问出口。
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竖起了耳朵。
“嗯,斯淮出门总是走路,我看着心疼,买辆车方便。”
付南知不清楚梁斯淮哪弄来的钱,生怕这些人起些坏心思,模棱两可的话,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出的钱。
这下连刘素芬都不淡定了,什么家庭啊,又是缝纫机,又是自行车的。
付南知到底多有钱啊,不是才造了房子吗?
这些事经过这些人的添油加醋,就成了付南知被下蛊了,对那狗崽子死心塌地。
也有人开始将目光转到知青点的其他知青身上。
平常因为大家都一起出工,都在田里,他们都认为知青只不过比他们多吃点肉罢了。
在认识到城里和村里的差距后,村里那些有儿子的,都萌生了娶个知青做媳妇的心思。
“你这是又从哪弄回来的自行车?”
关上房门,付南知就审起了梁斯淮。
“做了点小买卖,不要担心。”
这个时间段,买卖东西还是管得比较严的,被抓了罚得很重,很多人铤而走险做倒爷,普遍都是家里实在没办法。
梁斯淮上辈子是在放开后才开始倒卖东西的,难道是因为她,所以改变了他的轨迹?
“你再这样买下去,被人注意到怎么办?”
“不买了,就想给你个惊喜。”
梁斯淮为了让付南知相信,直接将身上所有的票和钱一股脑都交了出来。
“全在这里了,都给你。”
付南知好气又好笑,先是不问她意见,买这些东西回来,现在又把钱全都上交,这男人啊。
数了数,里面竟然还有三百多,外加几十张的粮票。
后面梁斯淮也交代了自己的钱怎么来的。
梁斯淮卖野货时认识的老林,人看出他家里困难,想邀他一起入伙,寻常跟着他一起负责收货送货,不用他那么危险跑去深山里,还得看运气。
当时他没答应,他的成分本来就不好,出了事判得也比别人重。
而且他那会过日子完全是得过且过,除了要赚梁斯齐的药钱,他基本没什么想要的。
但是付南知不是,她从小吃着细粮,住着楼房……
“梁斯淮,我不想你有事,这些钱足够我们吃饱穿暖的,而且我手头还有钱。”
“嗯,我跟老林说了最近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