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珍感激不已,想上去说些什么,沈临却直接避开她,恢复了之前的态度。
从这件事上,他看出付南知同付玉珍果真是关系不好,不是装的。
所以付南知做什么同付家应该没有关系,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同付玉珍接触,而且付南知的事,他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付玉珍不明白,是因为出了这事,所以沈临要跟她划清界线?
陈家人先是被沈临劝回去了,陈国富也在等上面的结果下来。
主要付南知的身份特殊,下乡知青被村里的干部以权欺压,这事往小了说也是挑起村民同知青的矛盾。
原本知青点里还认为陈家人因着付玉珍是付南知的妹妹才来闹的。
谁知道听下来竟然是事情因付玉珍而起。
她举报诬陷自己姐姐?
当然没有证据的事,付玉珍自然不会承认。
陈家人不敢找付南知麻烦,只能将矛头转向付玉珍。
碍于沈临说了话,陈国富又跟他们提过,沈临不能得罪。
知青点里他们是不敢再闹,只能先放过付玉珍。
而上面要花时间下来调查,陈国富工作还得继续,隔天就将付南知从山上调了下来,可不敢继续整治她了。
付南知并不怎么高兴,但想到能将陈国富拉下台,梁斯淮也就被人少穿点小鞋。
后面换上公平点的人,至少可以不用那么累。
最后结果却不如她所想。
陈国富差点被撤职,但却没有,只让他亲自同付南知道歉,给予一定的赔偿。
因为事关知青,这事由县革委会处理,付南知不清楚其中有没有吴曼曼的舅舅,李勇的手笔。
陈家不情不愿的拿来了赔偿,陈国富也当众道了歉。
付南知思考着是不是要让陈国福下台,还是得同上辈子一样,爆出那种丑闻才可以。
或许是时机还不对。
现在付南知只用干轻省的活,帮着记录工具出库入库。
沈临突然找上自己,付南知还觉得奇怪,她跟他不熟吧,除了上次她晕倒,对方帮忙送她回知青点。
“那日我看见你同那里的人接触。”沈临手指了指山腰。
付南知立马意识到他说的是谁,警惕道:“你想干嘛?”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那里有位教授,他一直不肯见我,我希望你能帮忙。”
“只是这样?”
“对,而且我保证不是坏事。”
沈临长相端正正气,的确不像会使坏的。
“我跟老师提一下,但我不保证。”
沈临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能说服付南知,一时有点高兴,上前握住了付南知的手。
“谢谢。”
其他人并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看见最后握手,且沈临脸带喜悦。
梁斯淮刚巧经过,看见这一幕,心里一紧,那瞬间很想冲上去拉开那人的手。
因为付南知长得好,往工具房里一坐,村里的小伙一个个红着脸,排队还工具都扭扭捏捏的。
陈建国见不得付南知舒服,“一个个跟没见过肉似的,丢人现眼。”
最近陈国富很低调,所以寻常那些个不吱声的青年听见陈建国阴阳怪气,立马跳了出来。
“跟你见到林翠就不像狗了似的,不也跟着人屁股后面跑么?”
“林翠还看不上他,哈哈哈。”
付南知好想提醒这位大哥,怎么还把自己一起骂进去了呢。
眼见要打起来,林财旺正好过来,几人一下噤声了。
付南知只管收好工具,登记好,林财旺翻看了下记录册,点了点头就走了。
梁斯淮来还锄头时,工具房里已经没人了。
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贪念,让他刻意最后一个过来。
付南知看四下没人,悄声说,“晚上,来我家,我等你。”
梁斯淮额头青筋都抽了一下,明知道付南知不是那个意思,却控制不住乱七八糟的遐想。
他觉得自己得提醒她一下,姑娘家说话要注意,容易让人误会。
梁斯淮帮着她将工具全都收拾好。
路上,梁斯淮依旧跟在她身后,保持着距离。
两人回家同路,别人也不会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付玉珍站在路口,瞧着一前一后的两人,眼神似淬了毒。
才想走,就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紧接着几人上手,有人按着她手脚,在她身上到处又掐又挠。
一个干瘪的老妇人则是抓着她头发,连续扇了她好几巴掌。
许玉梅边打边骂,小叔子差点副队长都没了,虽然最后没事,但这小蹄子别想那么容易就过去了。
“叫你害人,你个死东西,我打死你。”
付玉珍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几人将她教训了一顿。
她顶着一头乱发,鼻青脸肿的回了知青点,心里对付南知对怨恨达到了顶点。
都是付南知对错。
见她这狼狈模样,寻常看她不顺眼的张红英都叫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叫吴医师来看看。”
付玉珍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别当她不知道,都是跟付南知一伙的,分明是在看她笑话。
张红英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嘁,她就不该多嘴。
因为全身都疼,付玉珍躺在床上,思考要怎么报复付南知。
“不行!”
付南知盯着那从来不拒绝她的梁斯淮,他刚对她说不行?
“为什么?”
“那晚显然已经被人注意到了,再贸然上山,被人抓住的话,你根本没办法解释。”
梁斯淮坚决不同意付南知送粮去牛棚,至少最近不行。
陈国富等人如果有心留意,防不胜防。
付南知听出了他口中的担忧,其实她有空间,根本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但又不能说。
“难道让他们饿肚子?”
“我去送,你在家待着。”梁斯淮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付南知,她想帮助自己老师,并没有错。
今日的粮如果一定得送,那就他一个人去。
“那好吧,你送完还过来吗?”
“嗯。”
梁斯淮将米袋搬上板车,明明摆在明面上,那日为什么会搜不出来,梁斯淮没问付南知。
付南知坐在后门旁边,生怕他回来时,她没听见声音。
梁斯淮时刻关注着周围,有没有异常,幸好一路上都很安静。
听到车轱辘声,徐静华立马起身,前几日她从上山的村民口里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事关付南知,她忧心了好几天,想让她不要再来,却苦于没办法传消息给她。
掀开帘子,没看见付南知,徐静华反而心定了一点。
牛棚里几人都起来帮着一起搬米袋。
徐静华拦住梁斯淮,“南知没事吧?这两天的事我听说了。”
“没事,她想上来的,我不放心,让她待在家了。”
“嗯嗯,让她顾好自己先。”
因为是付南知尊重的老师,梁斯淮郑重的点了点头。
徐静华看着他的脸,最后还是开口问起了梁斯淮家里的情况。
“家里只剩一个弟弟,以前是地主……”
梁斯淮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世。
徐静华听到时却皱起了眉头,组织了下语言。
“你不必为了出身耿耿于怀,这世道不会一直这样。”
梁斯淮也曾心怀希望,后来只想着护好弟弟,其他就得过且过吧。
“我本不想说这些,但我当南知跟我女儿一样,她是个好孩子又对你有心,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她值得更好的生活,你应该不会想就这样将日子混下去吧?”
徐静华没有继续说下去,她觉得对方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付南知不可能留在小山村里一辈子,终会飞走,他若是不努力,怎么能追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