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付学军是吧?之前工委接到举报,现在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通知你今天下午两点来厂办公室。”
总算等到了结果出来,付学军心里忐忑不已,毕竟受贿这事他真的做了,但是应该没有证据。
看了下时间还早,付学军收拾了下自己,也不等刘爱芳回来做饭了,自己去外面吃了碗面条。
提前到了厂里。
刚好是休息时间,厂里的工人一个个经过,瞧见他时都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他被停职的事,早在厂里传得人尽皆知。
只怕这些人现在都是在看他笑话。
付学军眯着眼,记住是哪几个在那说自己坏话的,等他复职,看他怎么整治这些人。
好不容易等到两点,厂办公室里,厂长,副厂长都在,还有些跟他同级的。
“厂里很重视这次的事,鉴于有人指证你受贿,但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厂里不予与惩罚。
但整件事还是给厂里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一致决定,厂中的职务给你卸下了,工龄这些保留。”
“都没有证据怎么可以这样定?我不服。”
付学军没想到没有证据竟然还要让他做回普通工人,凭什么?
“付同志,其实事实如何,我们都心知肚明,没有惩罚已经不错了,你闹下去只会更难堪……”
副厂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他们都已经查清行贿的那几人了,属实是付学军做人谨慎,竟是没有留下一点证据。
明着厂里不能给他惩罚,但是主任是肯定不能继续给他做了,还能让他借职务之便继续受贿不成?
“明日可以回来上班了,到时候找老王,他会给你分配好的。”
付学军听了这话,明白没有转圜余地了,人整个瘫在了椅子上,半天没动弹。
好不容易爬上去的,现在要他回去做工人,让他怎么面对厂里的人。
可是这份工作他不能丢,家里已经揭不开锅。
颓丧的走回家。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他即将升职,一双儿女也是乖巧听话,手头富余,得人尊重。
怎么一下子就什么都变了呢?
……
付南知今日自己干活,不肯让梁斯淮将她的活也做了。
她承认,她就是还在跟他赌气。
边挥舞锄头,边偷偷打量前面的梁斯淮,新衣服他穿了没啊,按照他的身量,自己估算的合不合身?
梁斯淮看似专心在干活,心思全在付南知身上。
她那小胳膊这样挥锄头也太危险了,下午的日头最晒了,怎么就不肯听话去树下休息呢?
他昨晚还说让梁斯齐亲自道谢,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连个谢字都说不出口。
还有他是不是该将衣服还掉,但是他真的舍不得。
“小齐收到衣服,喜欢吗?”
“嗯。”
“那你呢,合身吗?”付南知直接问。
梁斯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试,因为舍不得,现在正叠得整整齐齐摆在柜子里。
“嗯,谢谢,但是下次别费那功夫了。”
“你不喜欢?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付南知委屈巴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斯淮心头一紧。
忙转过身,解释道:“没有不喜欢,真的。”
付南知继续低着头,嘴角却在偷笑。
看在老实承认喜欢的份上,她就原谅他的别扭了。
“后面天就冷了,记得穿,总穿那么点,生病了可没人照顾你。”
“嗯。”
陈国富见到付玉珍,才想起来好几天没见付南知了,不知道她吃过苦头,懂事点没?
先去计分员那翻了下付南知最近的任务完成情况。
看见分配的工作量,她竟然日日都完成了,怎么可能?
那身细皮嫩肉的还能开垦荒地,说什么他都不信。
陈国富一溜烟爬上了山,想亲眼看看。
望见一男一女在山腰那里挥动锄头时,他才想起来梁斯淮一直被分在这里干活来着。
他竟是给了那狗崽子同付南知日日相处的机会。
原本想来抓付南知偷懒的陈国富,现在只想快点将付南知换下去。
“呵呵,付知青,我来看看你,工作做得不错。”
付南知看见陈国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厮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副队长,难不成是来抓我偷懒的?很抱歉,没如你意哦。”
陈国富还以为付南知吃过苦了,要同他服软的。
一开口对着他还是阴阳怪气,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一旁的狗崽子还在瞪着他。
“付知青,也不知道底下人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你这样的来山上干活呢,我看,明日就给你换下去吧?”
“不用了,副队长当初说的对,妇女能顶半边天,你看这几日我不也干得不错嘛,不用换了。”
这付南知怎么给她台阶不知道下,竟然还想在山上干活,不会是同那狗崽子有了什么吧?
说起来,梁斯淮那张脸还是很招姑娘家喜欢的。
不然也不会让队长家的林翠心心念念,死活瞧不上他侄子。
“我看还是给你换了吧,毕竟你跟他一起,孤男寡女的在山上,呵呵……”
听见他的话,梁斯淮握着锄头的手一紧。
本来听到他想将付南知换下去,他还当他难得做回人,后面开口说的是什么话,这个畜生想干什么。
付南知“咻”一下把锄头往陈国富脚前一铲。
差点砸在他脚上,把他吓得往后蹦了老远。
“副队长我劝你谨言慎行,如果再乱说话,我不介意锄头砸你头上。”
“你敢!”
“你都敢无故坏我名声了,我怎么就不敢了,名声对女人多重要,你想我活不下去,那你也别活了。”
付南知直接又是一锄头砸在他左边地面上。
陈国富这时想起她在办公室将付玉珍的脸碾在地上的模样了,他怎么给忘了,这女人是疯的。
“你你,当我说错了,你还是继续留在山上吧你,我走了!”
瞧着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付南知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看他下次还敢来。”
梁斯淮眼神阴郁,一定得找机会教训这畜生一顿。
“梁斯淮?”
回过神来,就见付南知站在他面前,一脸无辜样。
“刚才我就是吓吓他,我平常可不凶。”
“嗯,我知道。”
付南知撇了撇嘴,他知道,知道什么啊,要不是怕影响自己在梁斯淮面前的形象。
今日高低她得铲陈国富一锄头。
“为什么不同意下山,农忙过了,山下的活轻松。”
“就不下山,怎么,嫌我给你添麻烦了?”
梁斯淮笑了,“不会,只是这样你太辛苦。”
付南知看着他的笑脸,头不由自主低了下来,“不都是你帮我做的嘛,我辛苦什么啊,辛苦日日躺树下睡觉?”
“那还不快午睡去。”
付南知撒娇般抓了他的手臂一下,“知道啦,我去偷懒了。”
梁斯淮感觉她那力道跟小猫挠了一下似的,手臂却像真被她抓伤了,发烫起来。
付南知将帽子盖在脸上,靠着枣树装睡。
哎,什么时候能拿下梁斯淮啊,明明上辈子就是她男人,现在碰一下都会不好意思。
对了,她怎么给忘了,还有高考!
她还想着跟他一起高考来着,她主动示好都那么久了,追他也没个进度,到时候怎么让他一起复习。
是不是得下点什么猛药呢?
润物无声式的关心是不是太慢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追过男人。
梁斯淮这种别扭的,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拿下呢?
付南知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他对自己也有好感,却碍于身份什么的不敢往前一步。
身份问题是梁斯淮的痛,她要怎么样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两人修成正果呢?
梁斯淮闷头干活,完全不知道付南知正打着给他下套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