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淮亲眼看着她做这些,他清楚现在小齐急需这些,所以也没阻止她的动作。
“我给你钱,不能白收你的东西。”
“你算得清楚吗?给我打了柜子不说,算起来最近我的工分还都是你挣的。”
付南知可没想跟他算清楚。
“什么柜子,我不知道。”
付南知瞥了一眼,黄秀芳都告诉她了,还装。
而且刚才她都看到了,房间角落里堆着的木料不就是证据吗。
哎,他这嘴硬的毛病,以后也不知道改的掉不。
“小齐,吃过药了吗?”付南知摸了摸梁斯齐的头。
“嗯。”
“那你也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梁斯淮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推开门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付南知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
明明自己出来时温度还没这么低来着,怎么就那么一会,还刮起风来了。
付南知拢了拢衣服,刚想让梁斯淮别送了。
身后就被搭上了一件外衣。
“走吧。”
夜里的村庄,只能听见后山上野兽的嘶鸣,以及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当时付南知会挑老章头家隔壁造房子,主要就是这边离梁斯淮家近。
走了一会就到了。
现在她倒是有点后悔,真的太近了,都用不了十分钟。
付南知将后门的锁打开,磨磨蹭蹭的准备进去。
这家伙就不能说进来喝杯茶什么的吗?木头!
刚在心里吐槽完,就被梁斯淮一把拉到了身后,还以为他终于开窍了。
“谁?”
原来是有人啊,话说谁大晚上跑这里来,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
阴暗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付南知也紧张了起来。
“我们没有恶意,真的。”
一男一女从暗处走了出来,借着月光,付南知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徐老师?”
“南,南知,你怎么在这里?”
付南知也没想到上一世下放后就再也没见过的老师,会在这里遇上。
原来老师竟是被下放到大河村了,可那为什么上辈子她竟然完全没见到过。
徐静华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学生,激动的上前一把拉住付南知的手。
她不明白,付南知在城里好好的工作,怎么会跑来小山村。
付南知年轻时成绩很好,但画画的天赋更好,徐静华就是教画画的,特别看重她。
但付家父母却以画画开销太大为由,不同意她继续学了。
徐静华见说服不了他们,只能自掏腰包,给付南知负担画材的费用。
只盼着她后面能考上个艺术类的院校。
没盼来高考,却先迎来了取消高考的通知。
付南知无奈去工作后,她也因为曾经留过洋的背景被下放到了这里。
再相见竟是在这里。
“徐老师,呜……”
上辈子付南知曾在回城后打听过徐静华的消息。
还是同校的其他老师告诉她,徐静华没有熬过下放,人早没了。
“先别站在外面了,进屋里再说。”梁斯淮提醒道。
虽然这里位置偏僻,但若是刚巧被人撞上,不管是对他们还是付南知都不是好事。
徐静华同那个中年男人都不肯进去。
“南知,老师就不进去了,不要害了你……”
“再待在门口不进去,才是害了她。”
“老师,你们先进来,这里是我的房子,没有别人。”
徐静华被付南知拉了进去,那男人本想自己先回牛棚,被梁斯淮一推,就进了屋。
梁斯淮将后门关上,站在后门口守着,显然没打算去听他们说话。
付南知屋里现在还空荡荡的,只能搬来两张椅子给徐静华他们坐。
“南知,你怎么会在村里有房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老师,说来话长。”
付南知将付家逼着她下乡,想让继妹顶替她工作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徐静华听后气得不行,对付学军夫妻俩的感官更差了。
难怪都说有了后妈,亲爸变后爸。
“南知,委屈你了。”
“徐老师,你们是住在山下的牛棚?”
徐静华点了点头。
“今晚出来是为了什么?”
“哎,最近天气凉了,牛棚里早晚实在太冷,好几个老同志都生病了。
像我们这样的,基本都是任我们自生自灭的,实在没办法,我俩才会在晚上出来,想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讨点药。”
“我这有药,等等我去拿。”
付南知假装去卧室里翻找,从空间里掏出了付家平常储存的药来。
什么品种都有,不知道合不合适。
“老师,这些药也不知道哪个合适,您看看。”
徐静华旁边的男人拿起桌上的药,从中挑选了几种出来。
“谢谢,这些现在用就可以。”
付南知瞧着两人衣着单薄,又去卧室收拾了一个包裹出来。
里面有刘爱芳他们的旧衣服。
“老师,这些衣服你们先拿去,过几天晚上,我给你们送几床被褥去。”
徐静华也没问她哪来的男人衣服,只觉得付南知成熟了很多。
“不好,你一个姑娘哪能晚上去牛棚,不用了,这些就够了,老师知道你的心意。”
中年男人也是郑重的从椅子上站起,给付南知鞠了一躬。
两人急着回去,拿上东西,准备从后门离开。
“南知,你快回屋,这位男同志,你?”
徐静华想让他也离开,姑娘家的房子,一个大男人大晚上不走是什么意思。
梁斯淮开口前就被付南知堵住了嘴。
“徐老师~他是我朋友,您快回去吧。”
瞧付南知那害羞的模样,以及身上那男人的外衣,徐静华若有所思,笑了笑也没再赶梁斯淮。
“我也走了,你早点睡,如果你晚上非要出来,白天提前告诉我,我跟你一起。”
原来梁斯淮他站在门口还是听到了她同老师的对话啊。
既然他愿意,自己当然会叫他,免费的劳力,外加上还能多亲近他。
“嗯,衣服披上。”
付南知将身上的外衣披回梁斯淮的身上,手刚触即他的手臂,梁斯淮就微微的避了开来。
小样,都没碰到什么就躲,跟个小媳妇似的,以后明明都是她的,有什么不能碰的。
……
没睡多久,天就亮了,付南知一晚都在做梦。
梦里她跟个登徒子似的调戏梁斯淮,还撕他衣服,梁斯淮则是委屈得泫然欲泣……
哎呀,怎么做这种梦,难不成她内心已经如此不堪?
使劲揉了揉眼睛,直到用冷水洗了个脸才清醒。
付南知造好的房子,是三间连通的,前后各有一个房间。
前面还给她整了个篱笆院子,厨房外面给打了一口井,方便她用水。
虽说是平房,面积还是比较大的。
林财旺做人还是比较实在,划了好大一片地给她。
本来这位置没什么人住,也不好开垦成田地,荒着长草还得费点人力来除草。
“南知,你起来了没?”篱笆墙外传来黄秀芳的声音。
“起了,婶子。”
老章头已经将付南知定好的肉和菜带了回来,放在了知青点厨房里,他后面还得继续去赶牛车,只叮嘱黄秀芳叫醒付南知。
“你要的菜已经放在知青点了,收拾好了,婶子陪你一起过去,给你帮忙。”
“谢谢婶子。”
这一辈子她没有住在老章头家,黄秀芳夫妻俩还是拿她当小辈一般照顾。
“谢啥啊,婶子还要吃你一顿饭呢。”
黄秀芳是真心喜欢付南知这孩子,长得好,性子也好。
这样的姑娘,如果梁小子有福的话,娶来做媳妇,他娘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