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淮不管她听没听懂,将东西往高处一提,避开女人伸过来的手。
“都说好了,你不同意是什么话!”
胖妇人显然没想过梁斯淮会不同意这种好事,她都跟她家侄女打好包票了。
懒得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梁斯淮绕开她就走。
任她在后面边跺脚边大叫。
“怎么回来那么晚,小齐都等急了。”
付南知带着小齐在老章头家门口张望着,总算是等到梁斯淮回来了。
“姐姐等急了,不能赖小齐。”
“路上耽误了一会,先进去吧。”
黄秀芳已经做好了饭,趁闲着正在搓玉米棒。
梁斯淮将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另一包直接递给了付南知,还是热乎乎的。
“带回去吃,你不能老留这么晚在外面,会被人说话的。”
付南知还以为是让她留下跟他们一起吃,谁知道梁斯淮竟然这就赶她走。
今日她换了活,张红英他们应该会担心她,太晚的确不好,还是回知青点吧。
“那你咋不在山上给我。”
付南知的声音不大,梁斯淮还是听清楚了。
本来他的确是想她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
但那胖妇人的话,还是对他有些影响的。
提醒他认清身份,别痴心妄想,付南知还是跟他少接触比较好。
免得落人口实。
张红英和徐艳两人回去后,等了半天没见付南知回来。
只以为山上的活实在是不好做,瞅着天都要黑了,张红英都打算去山上找人了。
付玉珍见两人担忧的模样,背地里正在心里诅咒付南知最好别回来,从山上摔下去更好。
“回来了,回来了。”
徐艳眼神好。
“怎么在门口等着啊,还没吃饭吧?我从村民那买了烤山鸡。”
“我们都担心死了,你倒好,嘴馋买鸡去了。”
“嘿嘿,今天上工太累了,补补。”
付玉珍嘴里嚼着米粥,还是凉的,她实在懒得再去生火热粥,将就着吃。
瞧见三人在一旁啃着脆皮流油的烤鸡。
怎么说她是她妹妹,付南知也不知道给她分半只,尽知道讨好外人。
吃了人烤鸡,她怎么把送棉被的事给忘了。
白日里不方便,晚上她住在知青点出不去,还是得催催林队长,早些搬到新房子里去。
吴曼曼还是我行我素,常常请假,队里对她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付玉珍讨好了两天,对方都没将她当回事。
开始以为她同付南知是姐妹,所以多搭理了几句,后面见付南知对这妹妹连陌生人都不如,她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与吴曼曼交好没戏后,付玉珍又回头去同陈小娟打好关系。
按她那现在只学会煮粥的手艺,没人帮她,日子过不下去。
在连续塞了几次小东西给陈小娟后,陈小娟的态度软化了,两人倒是一下子好得跟亲姐妹一样。
付南知的房子总算完工了,连着几天下雨,气温一降再降。
村里造好新房子是要请人吃饭的,但付南知是知青,算起来也不是村里人。
因此她就请了自己相熟的那几个,吴医师,薛英,章大叔夫妻俩,还有队长。
知青倒是都叫上了,她也不想叫付玉珍,吴曼曼她们。
主要是知青点里所有人一起凑着给她送了份乔迁礼。
不让她们来就成她不对了。
乔迁礼是沈临和徐艳一起去县里挑的。
送了床上四件套,花色还是现在最流行的牡丹花。
付南知早两天就开始收拾,房子里一开始空空的,只打算先住着,后面慢慢补。
主要是空间里的东西不好直接拿出来,那些都是付家的东西。
她当初没想到付玉珍下乡会被分到这来,现在那些东西自然不能直接就用。
有空她得跑黑市一趟,想办法把这些东西给出掉,换了钱自己重新买新的。
谁知道梁斯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给她手工打了一组柜子。
要不是黄秀芳说漏嘴,她都猜不到房间里一晚上突然多出来的柜子是哪来的。
徐艳摸着那还透着木头香味的柜门,笑着感叹了一句。
“你看你才来知青点多久,这就自己单独住上了。”
“哎,就说得找个人家嫁了,那不也能搬出来。”
张红英还是没打消嫁人的想法。
经她一提,付南知才想起来,可不能见了她的房子,反而让张红英下定决心早点嫁人。
“说不准过两年政策变了,能回城,现在嫁了人,以后你可离娘家八百里远。”
“嗯,南知说得有道理的,红英,你还是听我的多看书,以后肯定会有出路的。”
“停停停,你们两可别再提看书的事,听得我脑瓜子都嗡嗡的,最多就想想家里能给我弄份城里的工作就好了。”
张红英也就是瞎想想,她家孩子多,她父母有能力也是先指着自己弟弟的。
“明天的饭菜你准备怎么弄?我们给你帮忙。”
“行,明一早章大叔会替我去拿定好的肉和菜,人不多,就在知青点饭堂里吃一顿。”
“今晚你就住新房子,不回知青点了。”徐艳还有点舍不得。
“要不你们跟我一起住一晚?”
张红英笑话她,“瞅瞅你那小床,怎么睡我们仨?”
徐艳和张红英看天色暗了,便打算回去了。
“别送了,也没几步路,你选的地方好,离知青点又不远。”
两人一走,付南知便关好大门,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要说她当时非要留个后门,林财旺觉得没必要,后面就是山脚。
付南知觉得可是太有必要了,她从后门出来,基本不会有人发现。
从山脚边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梁斯淮家了。
梁斯淮现在住得其实是村里荒废掉的一处老房子,里面的人绝户了,梁家出事后,家产全被充公,就将人赶来了这里。
付南知看着眼前的破瓦房。
除了梁斯淮非常忙,让她给梁斯齐喂药那几次,上辈子她都没怎么踏足过这里。
上辈子,还在大河村时,即使领了证,梁斯淮也是让她继续住在老章头家的。
他将她的活全揽了,吃食开销从没亏待过她。
她听到过很多次村里那些人笑话他。
说他没用,娶了媳妇,媳妇还嫌弃他,都不跟他住一块。
刚走近,就听到房子里传出来的咳嗽声。
“咳咳,哥哥,小齐冷。”
小齐生病了?难怪几天没见到他,自己还是不够关心他们。
付南知本来打算夜里偷偷做个田螺姑娘,从空间掏棉被塞他家里的。
将打包好的棉被从空间拎了出来,敲响了梁斯淮家的门。
“谁?”
梁斯淮的声音能听出来疲惫沙哑,应该是照顾小齐,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白日里还抢着给她干活,还抽空给她打柜子,这个男人,总当自己是铁打的。
梁斯淮开门,见到外面站着的付南知,不由愣了一下。
“你大晚上不睡觉,乱跑什么,不知道女孩子在外面危险吗。”
“我没乱跑,我就是来找你的。”
付南知将人推开,进屋就将棉被卸在了空空的木床上。
果然如此,梁斯齐的被褥虽然不薄,但生病了怕冷,梁斯淮就将自己床上的全搬去了梁斯齐床上。
现在床上就剩下一层当做垫料的稻草。
“你,到底来干嘛?”
付南知将梁斯淮那床薄褥子重新铺回了梁斯淮的床上。
又给梁斯齐盖上了自己带过来的棉被。
梁斯齐额头上热热的,嘴里却叫着冷。
盖上新棉被后,似乎是觉得暖和了,睡得安稳了不少。
付南知再去给梁斯淮的床上重新铺上新的褥子,加一床新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