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曼曼扯起衣领遮着自己的脸,陈小娟这个疯子,竟敢抓伤她的脸。
两人被于军他们带走,其他知青则是回去继续抢收。
知青点里就付南知一个人,快到饭点的时候,窗栏又被敲响,紧接着塞进来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着的是半只烤鸡。
这人,怎么总给她投食啊,上次还说是当还鸡蛋,这次呢?
而且这家伙哪弄来的烤鸡?
付南知直接将窗户推开。
“梁斯淮,哪来的烤鸡?”
大概没想到付南知会突然开窗,梁斯淮正收拾着东西,直接打了个照面。
付南知看着气色红润,病好像已经好了。
“后山里的山鸡,自己烤的,不用钱,你病了,补补。”
“这纸条是你留的吧?”
梁斯淮看着她手掌心里捏着的纸条,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过了两秒似想到什么,解释了两句。
“我去后山抓山鸡,刚巧看到她们俩在山脚下。”
付南知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吴曼曼运气还真是不好,想要制造不在场证据,找个帮手,刚商量事就被人看见了。
说不定还将两人的对话全程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你怎么不去报告队长?”
“没人会信。”
“我信你啊,谢谢你提醒我,不然今天我可能都得被人送去县卫生所了。”
听着她说信他的话,心里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我先走了,下午还要上工。”
说完,人头也没回地就跑了。
“真是块木头!”
就因为他总是只做不说,上辈子她才误会他对自己仅仅是出于责任。
白白浪费了那些两人相处的时间。
直到晚上,知青们才陆续回来,为了补上之前耽误的时间,中午都吃的干粮。
“我听队长说吴曼曼她们怕是要被送去农场改造。”
“那也是她们活该,你也别什么人都关心,指不定为你一句话就给你饭里下毒,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坏的。”
“红英,我知道,就是罚得会不会太重了,毕竟她们才刚来,这边地里的活还干不好呢,到了农场怕是要脱一层皮。”
张红英懒得再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徐艳了,这家伙就是老好人,对谁都关心,也热心。
两人聊的时候没多想,这才想起付南知就在房里。
一眼瞅见那花样的姑娘坐在床边听她们说话,没什么表情,也没吭声。
徐艳突然想到受害者在这,她刚竟然还共情那两个加害人,是不是让付南知感到难受了?
“付知青,我不是说她们不该罚,你别误会。”
“我知道的,大姐,以后就叫我南知吧,总是付知青的叫,多生疏。”
张红英一开始不喜欢付南知,经过吴曼曼一番操作,倒是对付南知的好感直线上升。
“南知,你说你这样的娇小姐,怎么就想不开下乡了呢?”
付南知既然打算同付家扯破脸皮,自然不会在外替他们遮掩。
谁知道后面他们会不会找上门来,她得先给自己树立好小可怜的形象。
揉了揉眼睛,唱作俱佳的开始说起了付家的事。
“我母亲在我很小就过世了,继母容不下我……父亲,不提也罢,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我在那个家里连个保姆都不如……”
张红英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听完只觉得付南知太可怜了。
她家虽然重男轻女,但毕竟是亲生父母,母亲还时常会打电话过来关心两句。
暗暗在心里为自己一开始的以貌取人向付南知道歉。
难怪小姑娘又是分鸡蛋,又是带病上工,以后再遇到事,一定要多帮帮人家。
付南知自己说着都快哭了,徐艳眼含着泪,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张红英也是一脸的愤慨。
张红英和徐艳两人虽然性格南辕北辙,但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上辈子张红英着了媒婆的道,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记得差不多快入冬的时候,张红英就嫁了人。
她这次倒是可以适时的提醒她一下,避免她走上上一世的老路。
……
付南知病好后,又包得严严实实的下田了。
因为下药那事闹得,好多人出于好奇都偷偷来打量她。
碍于那天天黑,都没瞧清楚人模样。
只是光影下瞧着长得还挺标志。
大概是比不上他们村的村花林翠的吧。
毕竟吴曼曼说是好看,也就是打扮得好,按脸说还是林翠长的水灵。
而付南知穿得还挺普通的。
种田有益身心,就是经常看不到梁斯淮,也不知道平常都给他分的什么活。
就说陈建国那家伙是个心黑的,分配任务的好像就是他家小叔。
指不定怎么给梁斯淮穿小鞋。
一边继续手里的活,一边想着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陈家在大河村里算是个大家族,多数都沾亲带故,陈国富这副队长做得稳稳当当,怎么把他拉下马呢?
她想起来了,当初离开村里时曾听过一个传言。
陈国富他那早死的老婆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他害死的,就因为撞见他调戏知青,闹着要离婚。
现在他还维持着他那爱妻人设,媒婆说要给他介绍,也都被他回绝。
其实这家伙本质就是个禽兽,以权谋私,上一批离开的知青里就有被他利诱,胁迫的。
这些都是在高考结束后才爆出来。
后来是怎么解决的来着,好像是陈小娟主动嫁给他,平息了流言?
陈小娟为什么会嫁给他,人都能给她当爹的年纪了。
哎,都怪她当年回城心切,只听了那么一点。
“付知青,跟我去村办公室一下,有人找。”
刚还在想着怎么将人拉下马,陈国富突然在岸边叫住了她。
“南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徐艳停下手里的活,轻声问道。
付南知看她那表情,难道她也知道点陈国富的事,是不是前面那批知青跟她说过什么。
有空一定要好好问一下。
“没事的,我去看看,等下就回来。”
一路跟着陈国富到了村办公室,里面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小付同志你好,我是县革委会的李勇,也是吴曼曼的舅舅,这次来首先是看望下你,其次是希望跟你协商下曼曼的事。”
男人语气平和,却隐隐透出种上位者的威压。
陈国富狗腿的将李勇带来的东西摆到了桌上,两罐麦乳精,两罐水果罐头,外加一袋子苹果。
从带过来的礼上来看,诚意还是有的。
付南知将帽子和纱巾都取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不太明白您说的话,需要协商什么?”
一开始陈国富只觉得花枝招展的吴曼曼长得不错,谁知道知青点里竟然还新来了个这般模样的。
眼睛都看直了。
李勇见他那模样,很是瞧不上,咳嗽了两声。
陈国富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出声帮腔。
“小付知青,你们也是才来大河村,小打小闹着就过去了,她们的做法固然不对,但也没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吴知青的舅舅就是希望你给出一份谅解书,以后大家都还是住一起的好同志嘛。”
“我可不敢再跟她们住一起,谁知道会不会哪天不开心了又往我饭里下药。”
付南知心里清楚,李勇一开始就表明了身份,摆明了以势压人,自己最后必定是要出这份谅解书,但是也不能这么容易就答应。
“我可以保证,她以后绝对不敢了,也是家里把她宠坏了,唉。”
李勇叹着气,一副无奈的模样,视线却是不停地往陈国富那飘。
“小付知青,你就说要怎么样,才会答应?”
“也不是不能答应,就是我是的确不敢再跟她们住一起了,她们给我心理上造成了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