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被说得面色一白,刘盛一看她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气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两个不争气的孽障,做就做了,偏把屁股擦不干净,让人堵上家门指着鼻子要说法。
“说来说去,于少爷还是没有证据,既然没有证据,就是知县大人来了也是拿不了人的,你今日所做之事,老夫看在你年纪尚小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于少爷还是请回吧。”
于良咬牙:“刘老爷此话差矣,刘勋至今还未归家,还请告知在下他的去向,是不是他做的,我们一问便知。”
刘盛一甩袖子:“老夫不知,你若是有本事,自己去找吧。”
于良见刘盛如此有恃无恐,心知今日在刘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他愤恨道:“今日是晚辈唐突了,但在下有一句话告诫刘老爷,您今日包庇你这一双儿女作的恶,来日定会全部报应在自己身上,刘老爷好自为之!”说罢便带着众家丁离去。
待人全部走后,刘盛瞪着刘莹:“你给我滚进来!”
琳琅恍惚中只觉头痛欲裂,身上似压着什么重物,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意识到不妙,用力咬了自己舌尖一下,一阵剧痛袭来,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勉力睁眼一看,刘勋正趴在她身上,见她醒来,立即凑上来:“小美人,你醒了呀!那更好了,等着,看小爷一会怎么疼你的……”
琳琅只觉反胃,她用力掐着自己手心,等待自己体力慢慢恢复,咬牙道:“刘勋,你做出这种事,是打算要彻底得罪于家和张家了吗?”
刘勋这时倒不急了,他最喜欢看猎物在自己眼前垂死挣扎的样子,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感。
“我怕什么?过了今晚,他们就是再不忿又能拿我怎样?”他凑上来要亲琳琅,琳琅用力将脸一偏,那厮恼羞成怒,掐着琳琅的脸转过来:“还有力气躲?”
琳琅恨声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刘勋气急败坏:“我就喜欢看你这副嘴硬的样子,你越这样,我就偏要不让你如意,你等着,明日我就将你抬进门,作我的第五房妾室,那于良不是要娶你嘛,他一向高高在上,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不知他要娶的人成了我刘勋的妾室,会是什么感觉?”
琳琅轻蔑地看着他:“你可知,那日泼你粪水的是谁?”
刘勋大怒:“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是我,我本来就是想让你吃个教训,多亏了你那好妹妹,叫了那么多人来看她哥哥出丑,你们两兄妹蛇鼠一窝,真是好样的!”
刘勋盛怒之下,掐着她脸的手愈发用力:“贱人!本来嘛,你让我得手一次,我也就不惦记了,可你偏偏要假清高,碰你一下,那陆川就跟个恶犬一般咬人,我就不明白了,那陆川难道没碰过你?你说你跟谁不是跟,装什么贞洁烈女?”
琳琅不语,刘勋忽地明白了什么,惊喜道:“那陆川还真没碰过?”说罢不待琳琅回答,便迫不及待地覆了上来。
他正得意,忽觉背上一凉,他愣了一下,抬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粘腻,他抬头最后看了眼这个令他屡屡受挫的女人,最终翻身滚落在地。
琳琅在床上继续躺了一会,手上还紧紧抓着带血的簪子,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她终于攒够了起身的力气,用尽气力爬起来,胡乱擦了擦脸,不再看身后的一切,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此地。
琳琅走出门才发现这地方似乎是个别院,位置似乎非常偏僻,不知为何,竟连一个人也没有。
琳琅一直朝东走去,两条腿渐渐走得没了知觉,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总算是在天亮前回到了畅香阁。陆时并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他只以为琳琅在陆家村住下,听见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还在纳闷:还没到菜贩来送菜的时间啊,谁会这么早过来?
他打开门,门外的人立即倒了进来,急忙扶住人,定睛一看,顿时被琳琅的惨状吓了一跳,眼前人鬓发散乱,脸颊上遍布掐痕,嘴角还有血渍,衣裙凌乱,手上还沾着血。琳琅此时几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要不是陆时一直在喊她,只怕会就此昏死过去。
陆时带着哭腔喊:“姐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呀?究竟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琳琅强打起精神:“去,去将楼上我床下的那个小匣子拿来。”
陆时已经慌了手脚:“我先去请郎中过来。”
琳琅厉声道:“不,先去拿匣子!快去!”
陆时被琳琅骤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我去,姐姐你先别、别生气。”
琳琅闭上眼:“你快去取,没时间了,我若是睡着,无论如何要叫醒我,快去吧……”
陆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知能让琳琅变成这样,必然不会是小事,急忙将她轻轻放下,奔上楼去找。
翻找的声音渐渐惊醒了陆年,陆年近来因为琳琅太忙,几乎都是陆时在带,但每晚仍执意要跟琳琅一起睡,他始终最是亲近这个第一次将他拉出泥潭的人。
陆年揉揉眼睛,奶声奶气地嘟囔:“陆时哥哥,你在找什么呀?”
陆时直觉此时应该让陆年见琳琅一面:“你还困、不困?您娘回来了,要不要去见她?”
陆年一骨碌爬起来:“娘亲回来了?我要去找她。”
陆时将匣子找到,随意拿了件衣服将陆年包起来,就匆匆下了楼。
“姐姐,姐姐,你醒醒……”琳琅睁开眼:“匣子找见了吗?”
陆时点头,陆年想扑进琳琅怀里,却被琳琅的惨状吓住,大眼睛里迅速蓄满泪水:“娘亲,娘亲你这是怎么了呀……”
琳琅接过匣子,用力压下喉中的痒意:“陆时,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天亮以后你就将酒楼所有人遣散,这匣子里有将近三百两银子,我拿走五十两,其余的你留着,省着点花,应该够用好几年,书局那边,若是你和丁西能做就做下去,做不下去不用勉强。还有福安堂的孩子们,你若是有能力,以后能照拂就尽量照拂一点,别让他们冻死饿死就成。还有……”
琳琅看着陆年:“你能不能……帮我先养着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