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接过盒子:“替我谢谢你家主子,跟你家大少爷说,心意我领了,以后千万别再这么麻烦了。”
小厮是个机灵的,急忙回道:“是,只要是林姑娘喜欢的,我家大少爷应当不会觉得麻烦。”
琳琅有些奇怪,看了小厮一眼:“胡说什么呢?一件事麻不麻烦,端看它给做事的人带来的价值几何,对我来说,那日的事实在不值一提,你家少爷也无需费这么大功夫来报答,与你家少爷说,不要再做这些了,否则只会给我和于家徒添困扰。”
小厮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用力过猛,好心办了坏事,讪讪地告辞了。
过了十余日,陆川仍是没有回来。琳琅坐不住了,去张府坐了坐,张夫人见到她还挺高兴:“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琳琅与她寒暄片刻,问道:“张姨可知陆川是去哪了?”
“陆川?”张夫人纳闷:“他没跟你说吗?张允一个北方的友人来信,说是去岁那边闹了灾,秦川以北粮食短缺,张允和陆川一合计,就将去年镇上所有粮铺里的低价陈米收上,打算运去秦川卖掉。顺便缓解一下那边的饥荒。”
琳琅思索片刻:“可这一路必然少不了南下的饥民,他们又运着粮食,岂不是很危险?”
张母道:“好像正是顾虑这些,所以走的是水路。”
琳琅点头,又去看看了张老太太,老太太拉着琳琅的手不肯放,直说琳琅这么久也不来多看看她,早把她老婆子忘了,琳琅再三保证以后定经常来陪她说话,老太太这才不再念叨,琳琅陪着吃了顿饭就先告辞回去了。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陆川没回来,于良却来了:“林姑娘近来可好,过几日是家母生辰,林姑娘若是得闲,可否光临寒舍?”
琳琅不是傻子,总觉得于家似乎殷勤过了头,联想起春日宴的目的,她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只是人家并未开口,她若是直接拒绝,反倒显得自作多情,于是只能尽力和他们家撇开干系。
琳琅摇头:“实在是对不住,我未婚夫近来不在,好多事我得替他看着,实在是走不开,届时我亲自做个生日蛋糕叫人送过去,烦请你帮我跟伯母告个罪。”
于良沉吟道:“你未婚夫是不是近来和张家大少爷一起去了秦川?”
琳琅点头:“正是,已经去了快一月了。”
于良道:“他们用的正是我家的船,按理说秦川离秀水并不远,一个月怎么也该回来了,这样吧,我回去问问,你自己将生日蛋糕送给母亲,她定会很高兴的。到时我再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你,省的跑来跑去,你看如何?”
琳琅本来打定主意不去,可事关陆川,她也只好收下帖子。
于老爷对于夫人一向看重,因此这次于夫人生辰请了不少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琳琅到时,于家已经十分热闹,她见于夫人和于良迎来送往的好不忙碌,只好将蛋糕交给于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将自己的事暂且压下,打算等他们闲下来再去问问。
不想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就被刘勋拦住了。
原来那日刘莹哭着跑回去,恰被刘勋看见了,刘勋对这个妹妹一向不大亲厚,刘莹总是埋怨他这个做哥哥不务正业,让她在喜欢的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因此两兄妹感情一般。
只是刘莹一向要强,很少有哭成这样的时候,刘勋就多嘴问了一句,不想反被刘莹呛了一通:“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成天招猫逗狗没个正形,我会被人这么瞧不上吗?!”
刘勋大怒:“谁敢瞧不起你?你自己没被人看上,反倒怨到我头上来了?”
刘莹边哭边骂:“我哪里不如人家了?论家世、长相、能力,在这秀水镇上,我哪样不是拔尖的,唯一的错处,还不是在你这?”
刘勋去年年底被陆川揍了一顿,已经老实了不少,被妹妹这样看不起,心里着实恼怒:“到底是谁将你惹了,你说,我去替你收拾他去!”
刘莹脑子一转,忽然计上心头:那林姓女子不就仗着自己的容貌嘛,若是让哥哥去将她名声毁了,看她以后还能不能在于良跟前立足。左右他哥哥祸害过的女子不少,也不差这一个。
她对刘勋说道:“我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只知道是张夫人带来的。”
刘勋一听是张夫人带来的,就想起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小脸,同时脸上隐隐作痛,那小娘子的丈夫实在是个狠角,要不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如何能将此奇耻大辱咽下,至今不敢报复。
他支支吾吾:“那女子……是不是长得跟个天仙似的?”
刘莹心里有气:“不是!长得也就那样!”
刘勋心放下一半:“她成婚了没?”
刘莹道:“还没,若是是已婚的就好了,那般勾.引于大少爷,真是不知廉耻!”
刘勋一听就放下心来,那小娘子显然不是那种会勾.引男人水性杨花之人,否则自己也不能缠磨半天都没能得手。
刘莹料定那女子心里对于良有意,今日于夫人生辰,她定会抓住机会过来,于是在刘盛收到于家请柬之时,厚着脸皮硬要跟来,还通知刘勋一起去。
刘盛岂会不知自己闺女的心思,于家在秀水镇有钱有势,这几年航运生意更是做得风生水起,于是十分乐见其成,就带着一双儿女一起来了。
刘莹远远见到琳琅在于良和于夫人跟前徘徊,心里更加嫉恨,断定那女子是要跟她抢了,叫来刘勋,指着琳琅道:“就是那女人,你快想想办法。”
刘勋远远看着,只觉那女子身影十分熟悉,走近一看,不是他惦记了快一年的人又是谁。大概是没吃到嘴的缘故,他还从未这么惦记一个女子,他虽然害怕,但是在妹妹跟前已经夸下海口,且见她丈夫似乎并不在跟前,加上实在是心里惦记得紧,于是贼心不死,抱着侥幸心理上前拦住人:“小娘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